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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开心小叶子

《鸳鸯锦》 文 / 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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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31: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一十三媚菲
?牐犛辛说?的元丹,我不用再靠吸食男人的精血为生,更让我在魔界新首领的选举中独占鳌头,成为新一代的魔界圣母。
?牐犖蚁胂竦?以前那样,带着这一群魔人,不让他们各自为阵,防止他们贻祸人间。
?牐?
?牐牎跋怂慷础保?我的故居。
?牐牴?了今日,这里所有的一切,便已成过去。我正式成为魔界圣母,再与延松见面时,可能是势同水火,两不相立……
?牐犖一夯旱赝?里走着。这里以前挂着一张虎皮,延松说虎皮太难看,后来扔掉了,我仔细地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与延松一起布置的。
?牐犆姆瓢∶姆疲?用情至深,何以割舍得下?我眼眶一热,再难,也得放下呀,爹,娘,菲儿好难呀……
?牐牬佣纯诖?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神恍惚地朝着洞口:“延……”
?牐牻?来的不是延松,是冷玉。
?牐牎笆粝虏渭?圣母!”
?牐牎澳憷锤墒裁矗俊蔽颐缓闷?地说。
?牐牎笆粝虏⑽奁渌?企图,只是担心圣母。”
?牐牎安挥昧耍?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就走了。”我淡淡地说。
?牐牎笆ツ福?让属下陪你吧。”他恳求地说。
?牐犖易吖?去,推开窗,窗外槐树翠阴,夜风习习,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牐牎袄溆瘢?你听这树叶的声音,真好听,以前,我与……最喜欢这声音了……”
?牐牎笆ツ福?”他低喊,“媚菲……”
?牐犖易?开头,拭去一滴眼泪。
?牐犂溆窈鋈蛔プ∥业募绨颍?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向着他,“听我说,媚菲,你与延松是根本不可能的,忘了他……”
?牐犙劾嵩俣扔砍鲅劭簦?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不是我不想忘,是我真的忘不掉……
?牐犓?轻轻地擦去我的眼泪,“我知道你苦,可是,媚菲,你想过我的苦吗?多少年了,我的心,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他把我拉进怀里,诚恳地说:“不错,我是有野心,要做圣君,可这都是因为,想要让自己变得配得起你。现在,你虽然贵为圣母,我们的距离好像更远了,可是,媚菲,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牐犖姨?见“嘭”的一声摔破瓶子的声音,寻声望去,是延松,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脚边摔碎的酒壶,酒正从壶里流出。
?牐牎把铀桑 蔽液啊?
?牐犓?猛然回过神来,往洞外跑。
?牐牎把铀伞?…”我再喊,欲追出去。
?牐牎懊姆啤?…”身后,冷玉唤我。
?牐犖彝W×私挪剑?回过头去,对着冷玉一笑,“对不起,冷玉,我不能给你机会,在我心里,只有延松,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说完,我追着延松跑出去。
?牐牪恢?他跑了多久,虽然有爹的元丹护体,追上他很容易,但我停了下来,不打算再追了。
?牐牎澳阕急刚庋?一直跑吗?”我负气地喊。
?牐犓?没有答话,停了下来。
?牐牎昂茫?那我回去了。”我转身。
?牐牎懊姆啤!彼?叫住我,我本能地停下了脚步。
?牐牎澳阏娴拇蛩愀?那狐狸精机会?”他问。
?牐犖姨?得出来,有明显的醋味,我一笑,故意扳起脸回头看他。
?牐牎笆前。?他有什么不好?”
?牐牎澳悖?你就不怕他一身狐臭?”他的眼睛左右晃动着,努力地找借口。
?牐牎昂?臭有什么关系,至少他是真心爱我。”我大声地说:“我现在是魔界圣母,你要抓我么?”
?牐牎拔摇?…”他站着不动。“我……”
?牐牎安蛔ナ前桑?那我走了。”我再度转身要走。
?牐牎氨鹱摺?…”他抓住我的手,将我一带,顺势将我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不,不,不……媚菲,别走,不管你是蜘蛛精也好,魔界圣母也好,我再也不在乎了,因为,我愿意为你舍弃仙家身份……”
?牐牎澳阍谒凳裁矗俊蔽艺蹩?他,“延松,你在胡说些什么?”
?牐牎懊挥泻?说,是真的,”他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说,“仙界,再无我留恋的地方,在仙界没有你,与魔界无异,既然,你成不了仙,那延松甘心为你成魔……”
?牐牎芭丁?…延松……”我感动极了,含泪笑着,不信任地说,“延松,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再说一遍,或者,你咬我一口,我在做梦吗?”
?牐犓?心痛地再将我搂进怀里,“是真的,菲儿,没有骗你。”他捧起我的脸,眼里透我的影子,好半天,他低声地说:“菲儿,我爱你!”
?牐?
?牐犚话僖皇?四敬华
?牐牶燔吆艽厦鳎?也够机灵,可是,说到心机与计谋,她还差些火候,还欠些阅历。
?牐犆淮恚?绿佳死了,睿菀伤心,我是真心想安抚睿菀,真心想替他分忧,我积极地为皇上选秀女,挑选年轻美貌的姑娘。所做的这一切,我只有一个目的,我要做皇后。
?牐牷屎笾?位,我志在必得!
?牐犜谡庑┦碌谋澈螅?我还做了一件事,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我暗中派人杀了慕容知庆。
?牐犖沂?分清楚,君彦这个傻子,不可能被立为太子。不过,不知为什么,自他娶了红苓之后,竟然变得“正常”起来了,不管怎样,金烈苦心安排秋蕊进宫,看来此计不通,君彦认死理,傻归傻,却固执。
?牐牸热灰患撇怀桑?我便将心思放在了单琴身上,可单琴是慕容知庆的妻子,慕容知庆不死,又怎能让单琴投入睿菀的怀抱?
?牐牴种还郑?慕容知庆命不好,与睿菀喜欢同一个女人。
?牐犇饺葜?庆一死,我以“恩人”的身份,收容了单琴,将她安置在我宫外的别苑。
?牐?
?牐犝馓欤?我找了借口,陪着睿菀出宫散心。
?牐犐挝纾?我与睿菀回到别苑用膳。
?牐牭デ倬驮诹焙罂?始弹琴。
?牐狀]姨?这琴声,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敬华,你……”
?牐牎盎噬希?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或许是以前臣妾做过些事,寒了您的心,可是,自入后宫,臣妾一直谨守本分,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绿佳妹妹走后,臣妾也甚是难过,寻思着替皇上找个贴心的人。”
?牐狀]胰粲兴?思地盯着我。
?牐牎暗デ倜妹玫南喙?刚刚过世,在慕容家又受另两位慕容夫人排挤,臣妾见单琴妹妹可怜,将她接到别苑里来了。”
?牐狀]野阉?的手盖在我的手上,我心一荡,睿菀,他多久没这么做了?
?牐犝馐保?单琴从帘后走出来,“民妇叩见皇上,娘娘。”
?牐牎懊妹貌槐囟嗬瘛!蔽椅氯岬厮档溃?转头又头睿菀说,“皇上,我知道,您与妹妹是旧识,您就与妹妹聊聊吧,臣妾告退了。”
?牐牎熬椿?!”睿菀拉住我的手。
?牐牎盎噬希?别让妹妹以为臣妾是拈酸吃醋的人。”说罢,我微笑着,轻轻挣脱睿菀的手,出去了。
?牐犜谖夜厣戏棵诺哪且簧材牵?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牐?
?牐犚话僖皇?五睿菀
?牐牱考淅铮?只剩下我与单琴。
?牐犓?好像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憔悴了,眉间那抹愁云也明显深了许多。
?牐牭デ俚那偕?,让我找回了难得的平静与轻松,我闭目听着,听着……听到日西斜,听到星满空……
?牐犖叶似鹱郎系木票?,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沉音道:
?牐牎氨鸬?了,单琴。”
?牐犌偕?随即停止了。
?牐牎盎噬咸?厌了?”她低声问。
?牐牎安唬?是听累了。”我走到她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腰,“也怕你累了。”我轻轻地靠在她耳际,重重地呼吸着,她闭上了眼睛。
?牐牎盎噬稀?…”
?牐牎氨鸲?,”我温柔地打断她,“别说话,朕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静……”
?牐犚坏卫崧湓谖业氖滞笊希?我一怔,轻轻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她的脸上挂着泪,也带着笑。
?牐犠郎夏情俸焐?的烛火不安地跳动着,气氛温馨祥和,我缓缓地拔掉她的发钗,头发直泻下来,我吻着她的额头,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消魂之夜……单琴,我怀里的仍然是单琴,可是,我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了。
?牐犖依孔潘?,慢慢地解开她的衣襟……
?牐?
?牐犌宄浚?我再一次被单琴的琴声惊醒。
?牐犓?的面色极是苍白,好像睡得极少。
?牐牎暗デ伲?别弹了,休息一会儿……”我说。
?牐犓?停下了,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悲凄,淡淡地一笑:“让我弹吧,我想弹,想让皇上记住我的琴声……”
?牐牎半藜堑茫?朕一直都记得……”我握着她的手,“朕以后,还有很多时日听你弹琴,单琴,和朕回宫去。”
?牐牎安?,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单琴剧烈地喘息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皇上,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不会再像以前……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回不去了……”
?牐牎暗デ伲 蔽液啊?
?牐犓?凄然地看着我,微微一笑,“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牐牎暗デ佟?…”我大惊,慌忙抱住她。
?牐牎盎噬希?我服了砒霜,命不久矣……”
?牐牎暗デ伲?为什么?……”我擦着她唇边的血渍。
?牐牎盎噬希?这二十多年来,单琴朝思暮想,念着皇上……”她的眼角滑下眼泪,与唇边的血混在一起。“知庆对单琴有恩,虽然嫁给他,可单琴的心……从来没有给过他,他娶的本就是一个不贞的躯壳,已经对他不起……他死了,单琴对他……有愧,皇上,单琴只是弱质女流,争不过命,逃不开命……可是,单琴知足了,能够死在皇上怀里,单琴真的知足了……”
?牐牎暗デ佟?…”我搂着她,感觉她的身体渐渐冰凉。
?牐犖易钪影?的两个女人,都因为另一个男人而自尽。
?牐?
?牐犚话僖皇?六君彦
?牐犛?花园中,父皇独自坐在长凳上,一动不动,已经一个时辰了,愣愣地望着黑漆漆的夜。在我的记忆里,父皇从没有这样过。
?牐犖夷米鸥鼍坪?,轻轻地靠近他。
?牐牎俺隼窗伞!备富释蝗豢?口,倒是吓了我一跳。
?牐犖乙恍Γ?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他。
?牐犓?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愕,接过酒壶,猛地喝了一口,一抹嘴,用力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不由分说地将酒壶送到我嘴边,灌了我一口酒。
?牐犚话僖皇?六君彦我皱着眉,费力地咽下,吐了吐舌头。
?牐牎澳阏馍敌∽樱?见了父皇,也不行礼。”他说。
?牐牎鞍ビ矗?行了吧,爹,这里就我们俩,少摆一会儿架子不行吗?”
?牐牎澳恪?…这臭小子……”
?牐牎靶辛诵辛耍?”我故意不耐烦地打断他,站到他面前,敷衍地叫道:“儿臣叩见父皇!”嘴上说,却不跪,“不跪行不行,你瞧。”我拉起裤腿,“瞧瞧,我的膝盖,这请安要下跪,见面要下跪,退下要下跪,早跪,晚跪,跪得膝盖都起茧子了……”
?牐牎澳恪?…”父皇愕然地盯着我,良久,他敲了一下我的头,笑了。
?牐犖沂掌鹆说髌さ难?子,再次坐在他身边。
?牐牎把宥?。”他认真地看着我。
?牐牎班拧!蔽矣Φ馈?
?牐牎白急付晕宜凳祷傲嗣矗俊彼?忽然问。
?牐牎笆裁词祷埃俊蔽易昂?涂道。
?牐牎安凰狄舶铡!彼?笑着,喝了口酒,又递给我,我顺从地再喝了一口,再吐出舌头,父皇忍俊不禁,“有那么难喝吗?”
?牐牎耙?不是你心情不好,我才懒得陪你喝呢。”
?牐犓?再又笑着,搭着我的肩。半晌,他忽然盯着我,沉吟一会儿,猝不及防地问:“彦儿,想做太子么?”
?牐犖摇班搿?—”地站起身来,有些受伤地说:“你以为,我是在讨好你么?你以为,我在觊觎太子之位么?”
?牐牎芭叮?我不知道,发生了太多事,让我沮丧到了极点……”他失措起来。
?牐犖倚娜砹耍?再度坐下来,“父皇,你什么风浪都经历过,难道,儿女私情却将你难倒了么?”
?牐牸?他不说话,我又说,“这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王朝,辛苦了多少年,才得来今天的一切。父皇,你有否想过,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现在的你,不再是你一个人,身系着整个国家社稷,关系着黎民百姓,小小挫折就会让你一蹶不振,叫你的子民如何信赖于你?”
?牐牎把宥?……”他更加地惊讶。
?牐牎案富剩?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说这些话,没有任何的居心。我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稀罕将来的帝王之尊,这偌大的皇宫,没有一点生气,而且到处充满了战争……”
?牐牳富拭辉偎祷埃?盯着我,沉默着。
?牐犕蝗灰簧?,“秋蕊叩见皇上!”
?牐犖易?头看她,秋蕊正屈膝行礼。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这个女人就浑身不自在。
?牐牎斑导?二殿下!”
?牐牎捌鹄窗伞!备富仕怠?
?牐牎盎?皇妃吩咐秋蕊送一些点心给皇上……”她轻瞥了我一眼,“和二殿下品尝。”
?牐牎昂茫?放下吧。”父皇淡淡地说,再看了她一眼,“你叫秋……”
?牐牎盎鼗噬希?是秋天的秋,花蕊的蕊。”她谦卑地说,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盘子。
?牐犇桥汤锏牡阈南阄镀吮牵?看起来很精致。
?牐牎罢馐鞘裁吹阈模俊备富饰省?
?牐牎盎鼗噬希?是桂花糕。”
?牐牎肮鸹ǜ猓浚 备富是嶂辶艘幌旅迹?重复着,“宫里的御厨好像没有做过!”他放了一块进嘴里。
?牐牎笆乔锶锴资肿龅摹!彼?低声说。
?牐牳富士戳丝次遥?“彦儿,来,你也尝尝。”
?牐犖页粤艘豢椋?那是一种入口即化的点心,甜而不腻,本来没有什么特别,是民间一些平常的食物。不过,父皇一直锦衣玉食,反而对这些粗浅食物食之甚少,难免会觉有特别之处,而且父皇非常喜欢吃甜食,特别是这种软软的点心,应该很对父皇的胃口。看来,她是非常用心的,冲着她这份心思,也应该夸她两句,可我发现她偷偷看着我,在我的目光与她相遇时,又飞快地移开。
?牐牴?然,只听父皇点头称赞道:“嗯,很不错。”
?牐犌锶锵采厦忌遥?“谢皇上夸奖!”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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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32:0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一十七 余莲

    到八月中秋,选秀结束,皇上正式册封敬华为皇后,封后玥为贵妃。封君夕为太子,封君彦为燕王。
    虽然,后玥没有得到后位,但君夕做了太子,多少让她做到了补偿,所以,也默默地接受了。
    因为君彦的坚持,敬华初登后位,为表现皇后的贤德,不便与君彦冲突,所以让红苓顺理成章成为燕王妃。
    而我,却没被封为太子妃,我知道,是后玥从中作梗,当务之急,是我必须要得到太子妃之位,否则,待君夕再娶,我怕是与太子妃之位永远绝缘了。
    然而,不好的事总是接二连三,在这时,太医院的小庄子忽然威胁我:
    “夫人,奴才最近手头紧,想您支点银子!”
    “小庄子,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银子。”我将他拉到僻静处,低声说。
    “最近,奴才走霉运,和宫里的太监赌钱输了不少,想找夫人借点银子来周转周转。”小庄子挑高的眉毛说。
    “小庄子,我们已经说好了,你不能不讲信义。”
    “信义?!夫人,您不要太天真了,您跟宫里的人讲信义?”小庄子更加的不屑,“夫人,您干那事的时候,也没见您对绿佳皇妃讲信义……”
    “行了,行了,”我紧张地打断他,慌忙四下张望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些银子,递给他,“现在只有这么多,迟些时候,你到太子府后院第三棵树下去取。”我盯着他,狠狠地说道:“小庄子,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别以为本夫人是省油的灯,你可不要把我逼急了,如若不然,你得不了半分好处。本夫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这后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让本夫人使出狠毒手段,才知道本夫人的厉害,别到时候,莫名其妙丢了性命才来后悔。”
    小庄子眼神一慌,急忙鞠躬作揖道:“奴才不敢!”
    小庄子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我说了些狠话,暂时唬住了小庄子,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难保他又有哪一天“手头紧”的时候,不来找我的麻烦?
    我杀的是皇子呀!
    虽然胡太医一死,皇上断了线索,可是,留着小庄子,皇上迟早会查到我的头上,小庄子是我的心腹大患。
    墙边似乎有人影晃动。
    “是谁?”我喊。
    隔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我暗自怪自己大惊小怪,作贼心虚。稳定心绪,匆匆离开。

    一百一十八 红苓

    单琴的死,让我更是伤感,皇上的女人,莫非都是如此下场?单琴苦等十八年,为的只是与皇上再续前缘,那一夕情缘,让她付出了一生的等待,最后,将她推向了死亡……
    窗外,树叶经不起秋风的凛冽,纷纷飘落,让这多愁善感的秋日频添一层哀伤……
    我与秋蕊的矛盾,是一件冬衣引起的。
    中秋一过,各宫各府里的宫女和侍婢们开始为主子们赶制冬衣。
    我给君彦做了一件,又用剩下的棉絮给敬华做了一件。敬华已贵为皇后,我在冬衣的胸前用苏州进贡的金丝线,绣了只凤,在烛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栩栩如生。
    那晚掌灯时分,我带着冬衣,与宝儿去了东宫。
    “奴婢咏儿见过燕王妃!”咏儿见了我,行礼道。
    我微笑道:“红苓求见皇后娘娘,烦请咏儿姐姐通传!”
    “皇后娘娘不在宫内,请燕王妃,迟些时候再来吧。”咏儿说。
    “那红苓做了一件冬衣,烦请咏儿姐姐交于皇后娘娘!”我从宝儿手中拿过冬衣,递给咏儿。
    咏儿冷冷地看了我手上的冬衣,不屑地说:“王妃请恕罪,咏儿可不敢再收了,你瞧瞧,就今儿一日,咏儿就收了十五件冬衣了。”
    “咏儿!”说话的正是从屋内走出来的秋蕊。
    听到这声音,咏儿慌忙低下头去。
    “秋蕊见过燕王妃。”秋蕊上前来,一施礼。
    “秋姑娘不必多礼!”
    秋蕊浅浅一笑,接过我手上冬衣。
    “咏儿,这怎么说也是燕王妃一番心意,怎能对燕王妃如此无理!”说话的这口气,俨然是这东宫的主人一般。
    “是,咏儿知错了。”
    咏儿倒是对她言听计从。
    “是燕王妃亲自绣的么?”秋蕊将冬衣放在桌上,拿着烛台凑近端详,“燕王妃真是好手艺啊。这绣功卓绝,让秋蕊好生羡慕啊。”她看着我,故意将烛台一斜,蜡油洒在冬衣上。“哎哟,”她叫道,这声音,特别的刺耳。“瞧我这笨手笨脚的,这怎生是好!”
    咏儿这时抬起头,带着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燕王妃恕罪,秋蕊可不是有心的。”
    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眼底却蕴含着敌意,我淡淡地说:“秋姑娘何需如此。”多说无益,我拿着冬衣拂袖而去。

    谁知第二天清晨,秋蕊和敬华一道来到我府中,一进门,秋蕊就跪在我面前:
    “昨日秋蕊冒犯燕王妃,请王妃责罚!”
    我一愣,她说得我一头雾水,又一惊,她又不知在敬华面前说些什么了?
    “红苓,你怎生这样不识大体,不就是一件冬衣吗?蕊儿的话再不中听,也犯不着将蜡油洒在冬衣上吧。”敬华的语气充满了责难。
    “皇后娘娘,是蕊儿不懂事,您就别怪燕王妃了。”她说着,眼泪直掉,全然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红苓,这等小事,你就不能有容人之量么,将来,说不定大家还是一家人,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敬华最后一句话,很是不安,这是否已经注定我要走的,是我娘梅仙的老路……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君彦,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我说。
    “为什么?”他温柔的问。
    “只是最近发生了好些事,让我很心绪不宁。”
    “再留一些日子好吗,最近,父皇很难过,绿佳皇妃走了,让父皇的心很沮丧,他虽然封我为燕王,不分土地,不赐府坻,就是希望,我再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多一点日子,苓儿,我答应你,再过一些日子,等父皇的心再平静一些,好吗。这个皇宫,除了父皇,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我会带你离开,我们不要土地,不要府坻,一起去游历,一起云游四海,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好吗?”
    我感激的看着他,但愿这一切,不会太遥远。我靠在他胸前,倾听着他沉而稳的心跳。
    “我只是有些怕……”
    “怕我会娶秋蕊?”他笑着截住我的话,抚摸着我的头,“苓儿,我给你的玉佛珠呢?”
    “在这里。”我一直贴身戴着。
    他吻着我的额头,低声说:“它代表着,君彦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闭上眼睛,听着,那不祥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我的心,仍然无法平静。

    一百一十九 秋蕊

    也许是天助我也,那晚,让我无意中,听到了余莲与一个小太监的谈话,让我知道了,余莲是毒杀绿佳皇妃腹中皇子的原凶。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金烈,金烈如获至宝,连连夸我聪明伶俐,将我搂在怀里又亲又吻,我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与愤恨,却不得不装出妩媚娇羞的样子。
    他粗暴地发泄完□□,整理好衣履,回过头来对我说,“我的小美人,这是你在后宫站稳脚根的机会,好好抓住它,敬华对你宠爱有加,后玥又对余莲不满,趁太子妃尚未封立,扳倒余莲,堂堂正正坐上太子妃之位。”说着,重重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他要我在后宫站住脚,无非是要我在后宫替他营建他的势力。
    我这一生,最恨有人向我发号施令,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等着吧,金烈,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对我摇尾乞怜,要让你在我身上加注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偿还……
    金烈知道什么,君彦才俱王者之气,才是将来的皇帝,鼠目寸光的家伙。

    红苓,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心机更是不如我。
    我收买了红苓的近身待婢宝儿,其实这一点也不难,宝儿私底下常和宫女们闲聊,红苓在慕蓉府的情形,这种暗地里说主人小话的贱婢,只要给她少许好处,便会卖主求荣。
    我给了她一颗丹药,让她放在红苓的食物里,她一脸的犹豫,我告诉她,只一颗普通的迷药,吃了,只会晕几个时辰,不会有大碍。
    她怯怯地接过,不安地看了看我,我对她讲,事成之后,少不了她的好处,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她考虑了一会儿,拿着药丸走了。
    那不是什么迷药,那叫“绝心丸”。是我十岁时,一个道士给我的,那道士一见我,就说我是非一般的女子,说我是祸水,他日,说不定会颠覆江山社稷。
    我自然不信,他正色说道,我千年灾星,会克父克母,克天下,而我的血会我的情绪极悲,极痛,极绝望时变得极阴极毒……
    他给我了那颗“绝心丸”,是让我在伤心绝望之时服下,忘情绝爱,忘记世间种种一切,那我的心或者方可平静……然后,便消失了。
    十二岁的那一年,母亲去逝,让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孤苦无依,每天饱受世人的欺凌,一日,与一只大狼狗抢食之时,被大狼狗抓破了手臂,血流进了大狼狗的碗里,它狂吠着不许我靠近,而那时,我已经有几天没吃饭了,在我沮丧绝望之时,看着大狼狗食了几口后,躺在地上,哀鸣了几声后,竟离奇的死了……
    从那时起,我开始相信了那道士的话,我一直保留着那颗药丸,一是觉得好玩,二是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终可以派上用场了,我让宝儿给红苓服下,不就可以让红苓忘情绝爱,从此离开君彦身边?凭我的姿色,君彦焉能逃出我的手心?

    然而,我的计划,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宝儿心急如焚的跑进我屋内。
    “秋姑娘,不好了,您给我的药丸让燕王误食了……”宝儿的额上泌出汗,“我本将药丸碾碎了,放在平日里王妃的茶里,可今天王爷渴了,进门端起茶就往口里送……”
    “那王爷现在怎样了?”我问。
    “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宝儿脸色煞白。
    “王妃可在府里?”我再问。
    “王妃不在……”
    “好,”我打断她,“你找两个太监,将王爷送到我房中,待会儿若是王妃回来,你尽量拖住她,她若问你王爷去向,你答她不知便可。”
    很好,既然红苓没有服“绝心丸”,让君彦服下也一样。
    我偷偷地笑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君彦,抚摸着他清俊的脸,他均匀的呼吸着。
    君彦,君彦,君彦,我叫着他的名字。
    当你再醒来,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你与红苓,已经成为过去,我与你,才是将来,你以后的生命,将只有我秋蕊,只爱我秋蕊……
    我走近他,褪去衣衫……

    一百二十 君彦
                           
    头痛欲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一个女人躺在我的臂弯里,长长的黑发,裸露着肩膀,睁着眼睛,脸蛋绯红。
    “你醒啦!”她低声说,“我一直不敢动,怕吵醒你。”
    “你……你是何人?”我忍不住问。
    她美丽惊惶的脸上闪烁着一缕羞涩,“王爷……”
    我是王爷么?我努力地想着。
    王爷?是的,我是燕王!
    “王爷不记得秋蕊了么?”她眼眶一红,投进我的怀里。
    秋蕊?秋蕊?我锁紧了眉。
    我努力地回想着昨夜的事,可是记忆却是如此的模糊。
    她垂着眼睑,小心翼翼地替我穿戴,这感觉却是如此的熟悉。

    忽然觉得一切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了,皇宫,宫里的人,还有那……秋蕊!
    偶尔,有几个宫女,太监经过,对我施礼,在一声声:“见过燕王殿下!”中,似乎这一切也是真实。
    “君彦!”
    我应声回头,见一绝色女子,一身粉蓝色的锦衣,衣角上绣着一朵白色梅花,面容焦灼,关切地喊道:“君彦,你一夜未归,去哪里了?”说着,急步走近我,拉着我的手。
    “你……”她是谁?我认识她?我缩手。
    “君彦?”她愕然地望着我,“君彦,你怎么啦?”
    “王妃?!”
    她瞪大眼睛,退倒一步,仿佛这个称呼着实吓了她一跳。
    “君彦?”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很是茫然。我想,我的眼光也是一样的不解与陌生。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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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一百二十一 敬华

    “皇后娘娘,您去看看秋姑娘吧,她……她……”咏儿欲言又止。
    “她怎么啦?说!”我命令地说。
    “今儿一清早起来,就呕了好几次,怕是……怕是……”
    我瞪了她一眼。
    “怕是吃坏了东西……”咏儿怯怯地接着说。
    我纳闷了一下。
    刚进秋蕊房中,便看见她正扶着面盆,吐个不停。
    “蕊儿!”我喊。
    “见过皇后娘娘……”她无力地说。
    咏儿过去,扶她坐下来。
    “蕊儿,你这是?……”我疑惑地问。
    “娘娘……我……”
    “蕊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皇后娘娘,”秋蕊的贴身婢女小晴跪在我面前,声泪倶下说道:“您可要替我们姑娘作主呀!”
    “小晴,你先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晴,多事!”秋蕊喝叱道。
    小睛慌忙收声。
    “蕊儿,哀家当你是亲身女儿,难道有什么事,还不能对哀家明言么?”
    秋蕊一听这话就红了眼眶。
    “娘娘……”
    “莫非,你真是怀了身孕?”看她难以启齿,我试探地问。
    她低下头去,半晌,点点头。
    “糊涂!蕊儿,真是糊涂!”我说:“蕊儿,你是大家闺秀,怎能未嫁先孕,女儿家最重的是名节,怎可做这等苟且之事?”
    “皇后娘娘教训得是,”秋蕊流着泪,无奈地说,“蕊儿自知无脸见人,求皇后娘娘逐我出宫吧!”
    看她模样可怜,我于心不忍,“蕊儿,你对哀家说,到底是何人所为?”
    她轻轻一侧头去,忽然捂住口,强抑制着害喜欲呕。
    小睛见状,接口道:
    “回皇后娘娘,是燕王!”
    “小晴!”秋蕊没来得及阻止。
    我诧异地望着秋蕊,“蕊儿,是真的?真的是君彦?”
    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红韵,再点点头。

    一百二十二 红苓

    君彦,再不是我认识的君彦,他越来越陌生,让我觉得越来越害怕。
    昨日,当敬华再度重提让君彦娶秋蕊的时候,他没有再拒绝,他不再是君彦,真的就成了燕王了么?
    秋蕊怀孕了,怀的是君彦的孩子。
    敬华说:君彦应该给她一个名分。
    “……你既已成我的娘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小媳妇儿,你相信我,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不会让你孤单,不会象父王那样娶很多娘子,我会对你一心一意……”
    这一番话仍然在空中回旋,可是,已是那么的空洞……
    因为我是燕王妃,我必须大度,必须宽厚,必须容忍……
    我想起了我娘的无奈,我娘的悲哀。
    君彦,他也如我爹一样,是寡情薄幸之人么?
    我抚摸着我的小腹,孩子,我的孩子,你会否又是另一个我?
    我取下颈上的玉佛珠,这只是一个无法再圆的梦。

    腊月二十九。
    今年是小年,没有年三十。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寒冷,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院子里的光秃秃的树技缀着几簇雪花,无力的伸向阴沉的天空。
    转眼,我与君彦成亲已经一年多了,想到去年冬天,还能依偎在君彦怀里,而今年,在他怀里的已经另有其人。
    君彦与秋蕊终于在今晚成亲了。
    宫里的人全都聚集在御花园放炮仗,听戏曲,一时间,歌舞声,炮仗声,欢声,笑声,将节日的气氛烘托得格外热烈。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天空被烟花映红,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在窗口看烟花?还是在喝着合卺酒?
    忽然想起了那个月明星繁的夜晚……我心中一痛,傻红苓,你在想什么,现在的君彦再不属于你了……
    “见过燕王妃!”
    我回过神来,是余莲。
    “不用多礼。”我懒懒地道。
    “余莲可真是佩服王妃,”余莲说着,语气里掩不住幸灾乐祸,“今儿是……”她抿嘴一笑,“今儿是……除夕之夜,又是双喜临门,王妃真是好兴致。”
    我勉强地一笑,不知如何作答。
    “王妃,这燕王府以后可要热闹了,怕王妃过不惯啊。”

    一百二十三 君夕

    除夕之夜,在去御花园的回廊上,巧遇红苓,她无力地抚着栅栏,急促地喘息着。
    “燕王妃身体不适吗?”我问。
    她一惊,慢慢地回过神来,“见过太子殿下。”
    “燕王妃,可要请御医?”我再问。
    其实,我知道她很苦,以前,在秦王府里这种“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事,我见得太多了。
    她眼角还可见未干的泪痕,眼神苍凉,眼底夹杂着些许忧伤,面颊悲哀、凄艳。
    “多谢殿下,不用了。”她淡淡地说完,转身要走。
    “你这是回燕王府吗?”我问。
    是的,今日君彦与秋蕊成亲,燕王府内张灯结彩,红苓这时回去,还不是触景伤情?
    相信她明白我的意思,她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那美丽的背影在回廊里灯笼的照射下,在地上投下影子,她轻拭了一下眼睛。这时候,我有股冲动,想冲上前去抱住她,安慰她。
    “你与余莲一样,也在嘲笑我吗?”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声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哦,我没有……”
    也许是她压抑得太久,她转过头,瞅着我,打断我:“我真的是竭尽了全力,才可以站在这里,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透透气,难道也不行?……”
    我望着她,她漠然地将眼睛移向雪地里,半晌,缓缓地道:
    “殿下恕罪,红苓失仪。”
    “又下雪了。”我说。
    她走到屋檐,伸手接过一颗雪粒,冻得发红的脸,再没有去年常挂在脸上的欢颜,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凝成一团白雾。
    我有些感触,像红苓这样如此冰雪聪慧的女子,似乎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弄,我只觉得胸臆间那股酸涩渐渐扩大。

    在君彦新婚的第二天的早朝,我居然发现君彦也出现了。
    第三天,君彦同样出现。
    第四天,君彦提出了新政,新朝廷已建立多时,但各历法体制仍然遵循前朝旧制,要变革的地方实在太多,他显然已经下过了相当的苦功,说起来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让我很是震惊。
    再看看父皇的眼里,满是认同与欣赏。
    朝野哗然,异议百出,为首的自然是金烈。
    但是经过这一役,让父皇看清楚了,朝廷里有六成的官员,为金烈马首是瞻。
    一段时日下来,朝廷里形成三股势利,以拥护新政与对立新政成为两股力量,还有另一种,持观望的态度,他们或许对新政并不在意,他们注重的是荣辱得失,注重的是新政是否可以为他们更多的富贵升迁机会。

    一百二十四 睿菀

    君彦让我刮目相看,没多少时日,他已俨然成为治国之才,竟可以滔滔谈论国事,某些见解,居然颇有独到之处。
    我觉得我的内心已经完全倾向了君彦,我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晚一些立太子。现在的君彦,让我仿佛看见了君仁,那让我最骄傲的儿子。

    这日深夜,我将君彦传到御书房,对金烈独揽朝政一事,和君彦商谈。
    “君彦,说说你的看法。”我说。
    君彦轻昂了一下头,缓缓地道:“启禀父皇,君彦倒有一计。”
    “但说无妨。”
    “国之根本在朝廷六部,而六部之中,是要紧的是刑部、兵部与吏部。”君彦将双手放在身后,“而金烈的势力,以吏部居首,吏部尚书是金烈门生,等于是金烈在掌管吏部,就等于金烈掌管着国家的财政,若是断了他的财源,就相当于掐住了金烈的脖子。”君彦的眼神变得犀利,“再逐步收回刑部、兵部,将权力牢牢地掌握到自己手中,架空金烈,焉让他不束手就擒?”
    “君彦,你的新迎娶的侧妃,正是吏部尚书之女……”
    “父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儿子私情在国家社稷面前,已经渺不可及。”君彦打断我,坚决地说。
    君彦,已全然脱胎换骨。

    金烈自持战功,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可以颠覆天下,可是他忘了,天下,是朕的天下,臣子,是朕的臣子。
    我以雷厉风行之势,或是施恩加爵,或是重处严罚,或是恩威并施,或是罢黜官职,将金烈一系的大小官员做了一次全面的清算,这件事,我已经筹划了许久,只是近段时间,让一些事扰乱了我的心神,才拖到现在,才让金烈自以为是他造反的时机,才让金烈放松了警惕,才会让我有机可趁。
    我将金烈逼上了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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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二十五 秋蕊

    我成功地挑起了皇上与金烈之间的矛盾,甚至,君彦变政立新法,也是我在背后怂恿。
    金烈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做事专横拔扈,私底下,他常说,皇上的江山有一半是属于他的,常说皇上不顾念旧情,常说“飞鸟尽,良弓藏!”
    因为我的挑拨,他正秘密联络旧部,伺机谋反。
    我要向金烈报复,更想利用他向睿菀报复,金烈得知我要嫁与君彦时,狠狠地给我一个耳光,并凶恶地对我说,既能将我扶上天,也经将在踩在地下。
    我不怕他,他凶不了多少时候了。
    而这天金烈来宫里见我时,在宫门口撞见了余莲。
    余莲也是个心机颇重的女人,不能让她抓住我的把柄,我暗中派人追杀太医院的小庄子,不是真的杀他,只是吓吓他,并含沙射影是余莲主使。
    当晚,小庄子向宗人府投案,道出自己是绿佳皇妃腹中皇子的凶手,是自己在绿佳皇妃保胎药中加入斑蝥、芫花、和莪术,并指幕后主使者为余莲,还向主审官提供了当日余莲给自己这三味药的残渣。
    小庄子显然是早有准备,这后宫里的人是何其阴险,他这等小太监为主人办了事,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我这一吓他,无疑让他如惊弓之鸟,慌忙向宗人府寻求庇护,毕竟,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余莲夜里就下了狱,快子时,后玥皇妃去狱里见过她,第二天清早,狱卒就发出,余莲在牢里上吊自尽了。
    说是自尽,也许,是后玥皇妃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我腹中的孩子是金烈的。
    我痛恨他,就像我痛恨金烈。可是,若没有他,我成不了燕王侧妃。做任何事,也许都必须付出代价,我必须生下他,看着他长大,我这一生也甩不开他,他的有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所受的屈辱。
    君彦服下“绝心丸”的那一夜,我与他只是同睡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君彦一直以为,我腹中孩子是他的,让我安心保住孩子,即使拜过堂,也不曾行夫妻之礼。
    他常常沉思,似乎努力地想找回以前的记忆,红苓也试着想唤回他的记忆,试过好几次,结徙然,红苓以为君彦是变了心,也就越发的心灰意冷。红苓渐渐地变得只爱待在自己的寝房里,深居简出。
    我虽有多时间与君彦相处,可是他总是冷冷淡淡,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竟有一抹不明的情愫在心中徘徊。

一百二十六 后玥

    我不得不杀了余莲。
    我输不起,后宫的女人,有哪一个甘愿用自己的恩宠,自己的权利,甚至自己的性命来作赌注。
    然而,解决了余莲,我以为可以让安心一点,谁知道,君夕晚上到我寝宫来辞行,让我的心更加的慌乱。
    睿菀逼得金烈退无可退,金烈连夜带着家眷逃离了京城,逃去了他老家柳城,柳城是金烈的根据地,在那里,金烈还驻扎了军队,我想,是金烈早有谋算,是以备他谋反之用。
    睿菀派君夕和君彦领兵攻打柳城。
    我明白睿菀的用意,他是想让两个儿子立下战功,在朝廷群臣中立下威望。
    这本是好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翌日,君夕与君彦整装待发,看着君彦身披盔甲,戴着金盔的模样,我不禁一怔,这是君彦么?
    红苓远远地看着君彦,欲上前去时,被秋蕊一推,红苓一个趔趄,秋蕊走到前面,拉君彦的手,“王爷,您一定要凯旋归来,蕊儿与孩子等着你……”
    君彦淡然抽出手,飘过秋蕊,无意识地望向红苓。
    红苓含着泪,念了道离别词:

    “春山烟欲收,天淡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君夕出征的那段时日,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我以为,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权利,殊不知,原来是我的儿子。每天,天未亮,我就站在城楼上等着柳城八百里快骑的战报,确定君夕的平安。
    而每一次,我会遇见另一个人,红苓。
    因为金烈的谋反,让敬华陷入了尴尬地境地,而这时,我居然没有心思去扳倒她的皇后之位。
    我的脑子里像崩着一条紧紧的绳索,我睡不着觉,寻思着只要君夕平安,我什么也不在乎。
    终于,我盼来了君夕求功心切,中伏身亡的消息……

一百二十七红苓

    在后玥得知君夕中伏身亡的那一刹那,支持不住晕倒了。
    连日来的紧张失眠,盼来的却是君夕的死讯,后玥经不起打击,醒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经太医诊治,是什么“失心疯”,我不懂那是什么病,只是后玥再不认识任何人,每天不是哭,便是笑,也不再说话……
    绿佳、步锋、余莲他们都是后玥权利底下的牺牲者,而她自己呢,争了一辈子,抢了一辈子,到头来,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每日的祝祷似乎成了我惟一的事,我衷心地期望,君彦可以平安回来,不管,他是不是已经背弃了誓言,不管,他的心里是不是已经多了另一个人,不管,他的心是不是已经不属于我……这些在他的平安相比,已变得很是渺小了。

    转眼,雪融。
    我的腹部,已经开始渐渐微隆起来,我便开始穿一些宽松的衣服。
    二月初一,君彦结束了一个多月的战争,成功攻陷柳城,搬师回朝。
    再见君彦,发现他脸上不再有以前的稚气,眼内满是冷冷的寒意,我一凛,君彦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君彦,我的君彦……
    朝野内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为失去太子而带来的伤感。
    在庆功宴上,我中途离席。
    站在回廊里,看着花草新长出的嫩芽,在夜风中摇曳。
    “王妃!”
    是君彦的声音。这称呼让我很是不惯,也让我觉得疏远,我没有回头,也不答话。
    “你不舒服么?我打了胜仗,不高兴么?”
    “有秋蕊替你高兴不是成了么?”我淡淡地说。
    “有时候,我真不能明白你!”
    “君彦,”我轻轻地喊:“告诉我,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一直希望这样的结果?”我不敢看他,害怕会让我听到预料中的答案。不是吗?如果,君夕死于非命,那么,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拥有君夕的一切,包括太子之位。
    “是的。”他说。声音并不大,但让我已觉得是晴天霹雳,以前的君彦到底去哪里了?以前的君彦淡薄名利,以前的君彦热情真挚,而现在呢?
    他变得好可怕。
    “如果,你出手阻止,是否君夕不会死?”
    他沉默了许久,我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凛冽,我从没有见过的凛冽,我心一寒,哦,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或者是我与君彦的缘分已尽,或者是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
    那晚,天黑得看不见星,看不见月,我站在窗前,茫然地望着天空,不知道看什么,只是空空的看着。
    忽然间刮起一阵强劲的大风,我本能地用手掩面,只觉一个黑影将我拦腰一带,一转身,靠墙站着,我一惊,那黑影迅速捂住我的嘴。
    “不许叫,不然杀了你。”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微微点点头。
    “刺客……抓剌客……”府外传来叫声叫嚷声。
    “去哪里了……”
    “刚追到这儿就不见了……”
    “好像进了燕王府……”
    “……”
    刺客劫持了我。
    “不许出声……”他低声说,我的脖子一阵清凉,他的刀已经架在我的颈上。
    “王妃,宫里正闹刺客呢……”宝儿边说边走进房里,手中端着盆水,刚进来,见到这一幕,摔到手里的盆子,尖叫起来,“刺……刺……刺客……刺客……”
    已经来不及了,大批的侍卫冲进房里。
    冰冷的杀气从背后窜出来,刺客将我抓得更紧了,我只觉脖子上一阵刺痛,脖子被划上了一个口子。
    “别过来,否则我让她陪葬!”他冷冷地说。
    “放开她,金平!”说话的是君彦。“杀你父亲金烈的是我君彦,与她无关,放了她。”
    原来,他是金烈的儿子。
    “是你!”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却仍能感到冰凉的寒意,他的刀离开我的脖子,指着君彦。
    而这时,君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身边的侍卫手中的剑,直直地向我刺过来,我瞪大眼睛,望着君彦,他的眼里,只有冷冷的杀气。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我惊愕地看着他那把剑从我胸前直直地送入,刺得狠而准,没有丝毫的余地,或者有一刹那的迟疑,但只一闪而过,我只觉一阵钻心的刺痛,我很明白是长剑贯穿了我的身体,只身后一阵温热,溅在我的身上……
    我一阵晕眩,君彦抽出了剑,血溅在他脸上,身后的人倒下了,我也站立不稳,君彦扶住了,惊诧地望着我,我的胸口好痛,但不即那浑身冰冷的感觉……
    “小……小……”
    我听不清楚,晕厥过去。

一百二十八芙蓉

    这一千年来,一直是百花园多事之秋。
    海棠的事虽然让王母震惊,可是丧女之痛,掩盖王母的威严,第一次,王母在我面前流了眼泪。
    “芙蓉,是我错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或者不是,我真的不知道。
    顸蓟私心太重,被王母召回天庭,百花园又重归我手。想着千年以前,与海棠同掌百花园,徙增伤感。

    “娘,放我走吧。”玉翠跪在地上,请求道:“娘,求你让我走吧。”
    这几天,她一直叫嚷着,让我放她下凡间。
    “玉翠,你真的想清楚了么?百花园是仙家重地,不是什么来则来,去则去的地方,这一次,若是你下凡间,我不会让你再入百花园。”
    她低下头去,沉吟一会儿,噙着泪,坚决地说:
    “娘,我与梅仙的情谊,难道你还不了解吗?苓儿是梅仙的女儿,也是我玉翠的女儿,苓儿有难,玉翠不会袖手旁观,梅仙不惜为苓儿舍弃性命,玉翠也是拼死不让苓儿在凡间受苦!”
    “玉翠,值得么?”我不忍,“此去凡间,必会断了你的仙根,你的竹子真身将留在百花园。”
    舍弃真身,便如凡间没有躯体的鬼魂。
    “我知道。”
    “竹儿,你当真想清楚了?真身一舍,等于断了你的仙缘,在凡间,你便与凡人无异,一样会老,会死。”
    “娘,这些我都知道,玉翠心意已绝。”她将头靠在我身上,“娘,玉翠惟一的遗憾,是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你,娘,玉翠不在你身边,还有若兰与菊妍替玉翠尽孝,可是,现在,只有苓儿一人,娘……”
    “竹儿,你叫为娘怎生舍得?娘已经失去了梅仙……”
    “那何忍再失去苓儿?苓儿不能再留在皇宫,那根本不属于她,再让她继续留在那儿,她会死的,玉翠要将她带离皇宫……娘,竹儿求你……”
    我的手一松,深知再无法改变玉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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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5 11:32: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百二十九 秋蕊
    金平死了,金烈一族的余孽终于全部伏法。
    那晚,在红苓寝房,宫里的侍卫大都亲眼目睹,君彦刺中了金平的心,不过,也刺穿了红苓的身体。
    可是,在君彦拔出剑时,红苓的血溅在君彦脸上,竟让君彦以前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在红苓倒下的时候,君彦抱住她,直喊:
    “小……小……小媳妇儿……小媳妇儿……”
    我早有耳闻,这是以前君彦对红苓的称呼。
    刹那间,懊悔、痛心、茫然全部浮出在他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被深深地撞击了。
    几天来,君彦衣不解带,守候在红苓身旁,太医们手忙脚乱,君彦更喝叱着,若不能冶好燕王妃,要太医们提头来见!
    太医诊断出红苓已怀有身孕,她一直昏迷着,额头渗着汗,嘴里喃喃地叫着什么,但听不清楚。
    君彦握住她的手,一直陷在伤痛与自责的边缘。
    就在昨晚,更离奇的事发生了,红苓失踪了,偌大的皇宫,一个活生生的人竟一夜间,没了踪影。
    君彦更伤心地遍寻了皇宫里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
    而这时,睿菀决定立君彦为太子。
    失去红苓的君彦,似乎对任何事再提不起兴趣。
    我宁愿,君彦像以前那样冷冷地对我,也不愿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深切地思念着另一个女人。
    “我是你明谋正娶的王妃,你不可以无视于我的存在……”
    “别再说了,”他打断我,“秋蕊,我已不再向以前般的懵懂未觉,我已记起了所有的事,我不怪你,其实,我一直觉得,红苓不是凡人,她也许是仙女,我君彦何其有幸,才可得她为妻,这次她的离开,是对我忘情的惩罚,即使寻遍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红苓……”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矢志不渝的爱情吗?”我迷惑了。
    “感情贵在专注,始终如一。”
    始终如一……始终如一……始终如一……
    君彦的声音就好像是雷声一般,在午夜的空中一直不停的回旋,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
    我捂住耳朵,捂不住那雷鸣般的声音。
    这时,阴霾的天空经不起连日来的沉郁,沥沥地下起雨来,雨水打在我的头上,身上……我腹中的孩子动了一下,我恨他,我还是恨他……
    我走上了城楼,淋着雨,披散着头发,城楼上,站着另一个人,是睿菀,只有他一人,站在雨里……
    我没有行礼,直直地走近他,就是他,是他杀死了我爹,让我一生受尽苦楚……
    “秋蕊……”他喊。
    我一愣。
    “你来了……”
    “皇上……”我的声音极不稳定。
    他看着城下,低声说:“那一天,我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君彦与君夕离开,……可回来的只有君彦……”
    原来,他在此处哀悼自己的儿子,可是,你有否想过,因为你的野心,而失去爹娘的孩子!
    “秋蕊,”他忽然喊着我的名字,瞅着我,“秋蕊,你是谁?”
    我一惊,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从你第一次拿桂花糕给我吃,我说知道你是谁了!”
    我更加诧异。
    “你知道吗?第一次吃桂花糕是李阜给我吃的,我记得,李阜有位夫人是江南人,最拿手的便是这桂花糕,那是我惟一的一次,吃到李阜夫人亲手做的桂花糕,那种甜味很特别……”
    看来,睿菀已经全部知道了。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是李阜的女儿,那为什么还要让君彦娶我?”我问。
    “让你成为君彦的妻子,算是我对你的少许补偿……”
    “不……”我大声地打断他,“我不要,不要,不你的补偿,”我哭喊着,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溶在一起,“为什么,你不阻止我嫁给君彦,如果你阻止,那么,今日的我,至少可以少一点伤心绝望……”
    “蕊儿……”他喊。
    “不,不要这样叫我,我不会原谅你……不会……”我拼命地摇着头,头发粘在脸上,他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我不要原谅你,永远不会……死也不会……”我飞快转身,站在楼台边缘,纵身一跳。
    “蕊儿……”他站在楼台边,大喊着。
    我笑了,身体迅速地坠落,也许,在我第一天进入皇宫,这似乎已经注定的结局,这已是我的归宿,我将手放在腹上,我的孩子,我不要他来到这世上,与我受这相同的苦,我的孩子,与我一同消失……


    一百三十 君彦

    秋蕊也死了。
    这个皇宫,真像是一个吃人的恶窟……
    我思索了整晚,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皇宫,虽然太子非我莫数,天下唾手可得,可以所有的这一切,与苓儿比起来,已变得不再重要……
    我先去了西郊十香陵,母亲的墓前。
    终于明白了舅父所说的话,“若能觅得贤妻,得她真心爱慕,必可得她诚心襄助,取得天下……”
    红苓,是我钟爱的女子,与她在一起,可以过平静而无扰攘的生活,而秋蕊不同,她心机甚深,才是舅父口的“贤妻”,才是襄助我取得天下的人。
    而此刻,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我要是苓儿,苓儿,苓儿……
    “彦儿!”
    我回头,是舅父。
    我上前行礼。
    他扶住我,“孩子……”
    一时间,思绪潮涌。“舅父,君彦有一事不明。”
    “你想问,红苓何故失踪?是否尚在人世?”
    “正是。”
    “大凡尘世,皆是因果循环,有因亦有果,有舍才有得。”
    舅父的话莫测高深。我思索着,
    “舅父,君彦不明。”
    “彦儿,这可是能舅父最后一次与你会面了,记住舅父的话:‘多则惑,少则得。’”

    转瞬,十年寒暑,我走遍了大江南北,苓儿依然杳无音讯。
    星光灿烂,满月如银盘。
    我望着月亮,暗忖,“明月啊,你还要圆多少回,我才可和我的红苓相见呀……”
    这一年的春天,衍州发生的瘟疫,短短一月,死了大批的平民。
    我已在衍州逗留多日,辅助医庐的何大夫,救冶着百姓。这些年,我都是这么过的,一边找寻苓儿,一边帮一些有需要的人,虽然,没有找到苓儿,可看着让我帮助过的人,多少让我有少许慰藉。
    然而,这种恶疾始无前例,一般染病后四、五日就离世,何大夫束手无策。
    这一日清早,我到医庐,发现昨日已染病三日的刘二居然可以站起来行走。
    我奇怪,连上前寻问,刘二说,是吃了他娘早上给他的药。我再找到刘二娘,问她灵药何来?刘二娘说,是早上她上灵山砍柴时,在灵山脚下一个女娃儿给的,那女娃儿说,这几天,她都会在山脚下送药……
    不等她说完,我急步走去灵山,是想向那女娃儿讨那灵药的方子……
    走近灵山时,发现了大批的求药者。
    那送药的女娃儿是个看来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看她一身青绿色的衣衫,脸颊白皙,眉清目清,那双眼睛,我愣住了,好漂亮的一双明眸。
    不一会儿,她送完手里的药,娇声说道:“各位乡亲,小妹今日的药已送完,不过各位放心,明日,小妹还会在此处送药,直到大家的病痊愈为止。”
    人群散去。
    “小姑娘。”我叫住她。
    她盯着我。
    “能告诉我,你这药是怎么得来的吗?”我问。
    “是我姨婆炼的!”她答。
    “我……”正欲说话,我忽然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玉佛珠,我惊诧至极,玉佛珠,我送给苓儿的玉佛珠。“小姑娘,这,这玉佛珠,是谁给你的?”我再问。
    “我娘。”
    然后,我再发现了,她衣角上的梅花。
    “你娘叫什么名字?”我问着,心不停地狂跳着,哦,苓儿,是你吗?莫非,莫非,我望着面前的小女孩,莫非,她是我们的女儿么?
    “我娘,就是我娘。”她天真地昂着头。
    “那……你叫什么名字?”
    “天瑶。”
    “天瑶,带我去看你娘,好吗?”我急切地说。
    “我娘和姨婆都住在灵山顶,你可爬得上去?”她说。
    灵山是衍州最高的山,听说只有猎人到过山顶。不过,此时,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能!”我坚定地说。
    天瑶一笑,“好,那你随我来吧。”
    天瑶走得奇快,不一会儿,我便跟不上她了,她折转回来,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颗药丸,“吃了它吧,是我姨婆炼的,姨婆说,吃了可以让你走很得快一点。”
    我接过药丸,“你姨婆?!”
    “是啊,我姨婆可神了,本来,我娘也快死了,是我姨婆冶好的。我姨婆说,这一次衍州的瘟疫很厉害,姨婆研炼了一个月,才炼制出解救的丹药。”她看了看我,“快吃吧,不然,天黑以前上不了山顶了。”
    “也是你姨婆要你带我上山顶的?”我再问。
    “姨婆说,如果有人问我的玉佛珠是谁给的,那人定会问起我娘,也证明,他想起我娘了,让我带他上山顶,与娘相见。”
    我将药丸放进嘴时咽下去。我已经肯定,是苓儿,是苓儿……
    登上山顶时,太阳已经西斜,天瑶对着那草屋前的身影一喊:
    “娘——”
    那身影应声回头,我的眼睛湿了,那身影被身后的夕阳映上一层光圈,脸庞被夕阳染成金黄色,手上的鸳鸯锦更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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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8 14:2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过,很好看的一本书。
水穷之处持云起,危崖旁侧觅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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