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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开心小叶子

《盗墓笔记》 ------ (鬼吹灯姊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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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3:05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五 最初的迷题

    此时整个地宫内是极端的黑暗的,向上看去,手电光斑所照,满眼都是俯视的罗汉,百双眼睛注视着陈皮阿四。罗汉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变化,一刹那露出狰狞的表情,气氛一下子变的十分诡异。

    陈皮阿四心里又骂了几句秃驴,心说这些和尚肯定是故意的,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又找了几圈,却仍旧没发现有哪里缺了一座雕像来。

    他心里灵光闪动,慢慢知道了问题所在,手电也移向那一座给他打裂双眼的白面望天罗汉的位置。

    只有这一座罗汉像明显和其他的不同,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

    有可能是什么人将上面某尊罗汉推倒下来,然后将那尊面孔朝上的白面望天罗汉放了上去,所以那一尊罗汉才和其他的有如此大的不同。

    他妈的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要这么干呢?而且能够准确的知道他下来的位置,将雕像的头对准他下锔的地方,不是行内人也不可能做到啊?

    难道自己这次是二进宫?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还摆下这么个东西来寒掺我?

    陈皮阿四的手电光照在那胖胖的白面望天罗汉身上,又掂了掂手里的沉淀淀的八重宝函,如果是二进宫,干什么不把这东西带走。不可能,人去不留空,肯定是自己多考虑了,这里是那些秃驴设下的圈套,好让他们这些人往歧路上想。

    陈皮阿四缓下心神,一大把年纪,经过这么一翻折腾,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咳嗽了几口,就想把手电光从那罗汉上移开,去照一下四周,看看如何回去最省力。

    这个时候,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在手电光从罗汉身上移开的那一刹那,陈皮阿四猛地看到,那张惨白的脸突然间扭了过来。

    手电移得太快,这场景一下子就没了,但是陈皮阿四却看的真切。他不是那种会怀疑自己看错的,当下就觉得脑子一炸,几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闪电之间他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子,同时一翻手,把铁弹子机关枪一样甩了出去。

    他凭着刚才的记忆,连发十几颗。十几颗铁弹在头顶上四处弹来弹去,他还以为是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蹦下来了,慌乱间乱了阵脚,把早年藏着的一把王八盒子掏了出来。

    他是真怕了,这枪解放后几年就从来没用过,他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现在掏出来,明知道没用也用来壮胆子,那是真的慌得找不到北了。

    你说掏个几十年的沙,碰到各把粽子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这样的场面就算我爷爷在也难以应付。陈皮阿四虽然老手中的老手,但是主要的经验还在于和人的生死关头,一碰上什么摸不着边际的事情,还是照样慌。

    慌乱之中,他看到了那一边毫不起眼的矮石门,这爬上去从盗洞回去是不可能了,还是找路跑吧!

    他猫腰钻进矮门,里面便是一间石室,山包一样的地黄峰巢从墙上一直长过来,规模实在不小,这石室里原本摆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了。跑了几步,脚嵌进蜂包里,一下子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手电飞出去老远,他也顾不得捡了,抱起那盒子就往前冲。

    过了石室就是漫道,也就是地宫的正规出入口,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踩到了些什么东西,终于地势开始向上。他又跑了十几步,黑暗中一头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阵倾倒撞击的声音,他已经冲了出去,滚倒在地。

    外面火光熊熊,他站起来四处一看,自己竟然从一处断墙里撞了出来,看来隐蔽的浮屠地宫入口竟然是一面墙里。正在诧异,几把苗人的苗刀已经夹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手里的东西也给人接了过去。

    陈皮阿四体力到达极限,也无法反抗,给人一脚踢了后膝盖,跪倒在地上。抬头一看,那几个他骗下来的苗人小伙子举着火把围着他,为首的首领有点恼怒地看着他,看样子他们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已经发现自己被骗了。

    陈皮阿四喘得厉害,这倒不是装的,但是他为了麻痹别人,加重了自己的表现,还不停地咳嗽,苗人问他问题,他不停地摆手,装成自己气太急的样子。

    苗人看他如此疲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另几个苗人好奇他出来的地方,打起火把探头进去看。

    陈皮阿四缓了几分钟,不见那妖怪一样的白面罗汉追出来,不由心生疑问。这时候他体力有一定程度的恢复,不知觉间,突然翻出了一把铁弹,跳起来啪啪啪啪,一瞬间便把所有的火把打落在地。

    苗人一下子惊惶失措,陈皮阿四冷笑一声,杀心已起,另一只手翻出王八盒子,就想杀人。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边上冷风一响,自己手里一凉,一摸,扣扳机的手指头已经没了。

    陈皮阿四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心里大骇,可没等他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道冷风。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苗人首领淡定的眸子和他身上的舞动的麒麟纹身。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了,因为下一秒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给一刀划瞎,苗人首领的土刀自左眼中间横劈进去,划断鼻梁骨头,横切过右眼而出,两只眼睛一下子就报废了。

    完了,遇到行家了,陈皮阿四心里一叹,摔倒在地,痛昏了过去。

    老海说道:“那几个苗人将陈皮阿四交给当地的联防队,他一个起义的战友那几年正好在那里负责联防,把他保了下来,他才没给枪毙。后来那宝函给送到博物馆,那里人一听,就派人去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不过那宝函启开来一看,最后一层却不是什么舍利,而是这条铜鱼。”他敲了敲报纸,“怪不怪,这在当时是天打雷劈的事情。那陈四爷知道后,破口大骂,说自己给人耍了,这宝函可能早在几代前已经给人打开过,里面的东西给掉了。”

    我此时听老海讲故事,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一盅酒下去,人有点漂,问道:“他有什么根据?”

    老海一边吸了螺蛳一边道:“我不知道。陈皮阿四后来当了和尚了,在广西挂单,这些事情我可是托了老关系才打听来的,小哥。这消息不便宜啊,以后您有啥好处也别望了便宜我。”

    我暗骂了一声,又问他这次来杭州那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情。

    老海把最后一只螺蛳解决,砸吧砸吧嘴巴,说道:“当年乱七八糟的,这条鱼也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不,今个儿竟然有人拿出来拍卖了,我参加拍卖会是常事,在业内有点名气,他们就给我发了本手册和请帖。你看,这鱼在拍卖品名单上呢,我看着您对这鱼也挺有兴趣,就顺便给你弄了张请帖。甭管有用没用,去看看谁想买这鱼,也是件好事情。”

    我一看起拍价格,打了个哈哈。1000万,神经病才会去买呢。我手上还有两条,要是有人买,我不是有两千万了。现在的拍卖行自我炒作也太厉害了,也要别人相信才行啊。

    老海的消息虽然不错,但是并不是我想知道的那些,一时无话。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服务员看我们赖着不走,上来收盘子。我只好又寒暄地问了问他的生意怎么样,老海说起他也想跟我什么去见识一下这种话,也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我说还是免了,我自己都不打算再下地,你一把老骨头就别搀和了,免得拖累自己又拖累我。

    我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问他拿了请帖,就让他先休息。晚上,秦海婷吵着要出去玩,我是地主,不好推辞,就开车带他们四处跑了一下,吃了点小吃。不过天气实在太冷,他们也就早早地回去睡觉了。

    我开车到家里,没上楼,忽然觉得家徒四壁很凄凉。以前一直都没这种感觉,觉得很奇怪,难道这几次经历让我苍桑了?想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开车径直到二叔开的茶馆,跑去喝晚茶。

    在茶馆里一边喝一边看爷爷的笔记,一边想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还是一头雾水。主要的问题,是这三条鱼不在同一个朝代啊,而且地理位置差这么远。暂且不管这三条鱼的用处,就是它们发掘的地方,也丝毫没有一点可以让人猜测的头绪。

    古人做这一件事情,必然会有目的,不然这阵仗太大了,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我左思右想,觉得关键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知道了目的,查起来也有方向的多。

    如果爷爷还活着就好了,我叹了口气,或者三叔在,至少也有个商量的人,现在一个人,这些问题我真的想的有点厌烦起来了。

    忽然闻到了一股焦臭,低头一看,借阅的杂志里有一张中国的旅游地图,我一边想一边用香烟在上面比画,下意识的把那三个地方都烫出了一个洞,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我赶紧把烟头掐了,看了看四周,服务员没注意到我搞破坏,不由松了口气。

    二叔虽然是我的亲戚,但是为人很乖张,弄坏他的东西,他是要翻脸的,特别是这里的杂志,每一本都很珍贵,是他的收藏品,弄坏了更是要给他说几年都不止。

    我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杂志还了回去。刚放下,就有一个老头子拿了过去,站在那里翻起来。我担心他发现我搞破坏,没敢走远,落到一边的沙发上,看那老头子一翻便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一看,不由,嗯了一声。

    我一听糟了,被他发现了,正准备开溜,就听他轻声笑道:“谁给烫出了个风水局在这里,真缺德。”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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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3: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六 简单答案

  这老头子讲话的声音清晰,带着长沙那边的腔调,加上他说话的内容,引的我一奇。

    偷偷打量这老头,相貌很陌生,大概七十多岁,干瘦干瘦,身材不高,眉宇间有一丝阴糜,穿着有点

    皱的老旧棉袄,超级啤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镜,估计拿了就是半瞎子。

    这样的打扮,不像是这里的客人。不过二叔的茶馆里能人很多,所以服务员也不见怪,这年头,什么

    人都有。

    我不动声色,看他有何举动。只见他拿起那本书,背着手就回到他的座位上,腰板挺的很直,步履生

    风,如果不是个练家子,以前必然当过兵。

    他的座位上还有几个人,都上了年纪的,正在聊天,一看到老头回来,都露出恭敬的神色,显然这家

    伙是头。

    我偷偷把自己的茶端了过去,坐到他们身后的位置上,耳朵竖起来,听那老头会说什么。

    刚开始那几个老头聊了会儿股票,我听着很不是味道。半个小时后,那老头才想到自己拿了杂志了,

    只听那老头道:“对了,来来来,让你们看件有趣的事情。”

    说着,他展开那本杂志,翻到我烫坏的那一页,我一听有门啊,这家伙可能真知道什么,连大气也不

    敢出,听那老头又道:“你们来看看,这张地图有啥特别的,考考你们。”

    老头子们看来看去,唧唧喳喳说了一堆。你说一张被香烟烫了个洞的地图有啥特别的啊,那几个老头

    还真能扯,有几个还扯到什么三足鼎立上去,为首那老头摇头,通通不对。

    我听得肠子都痒了,心里盼着快公布答案,我投降了还不成吗。

    见没人能说上来,那老头呵呵一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另几个人马上激动起

    来,都要抢着看那杂志。

    我一下子心里郁闷,没事你说什么方言啊,难道该的我就是没缘分知道这事?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这帮人所有的对话,全部都用起来了那种奇怪的语言。我仔细听了很久,只能

    确定那不是汉语的方言。他妈的那几个老头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听了很久,我着实听不下去了,脑子也热起来,心说你不让我听懂是吧,我他妈的自己去问你们,总

    奈何不了我了吧。把心一横,我站起来走到他们一边,装成好学少年的样子,问道:“几位老爷子哪里

    人呢,怎么我觉得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

    这在杭州是十分唐突的,不像在北京,茶馆四合院大家多少都认识,我这话一出就后悔了,心说该不

    会给我眼色看吧。

    没想到那几个老头子都楞了楞,大笑起来,其中拿了书的那个道:“小娃子,你听不懂是正常的,这

    是老苗话,全国加起来能说的不超过千号人了。”

    我惊讶道:“那几位是苗人?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老头子们又哄堂大笑,也不回答我。我看这几个人都健谈,不是这一带人,搞不好能问出什么来,忙

    顺着势头问道:“几位别笑啊,刚听这位老太爷说,什么风水局,这地图是我给烫的,难不成还烫出了

    啥噱头不成?”

    为首那老头子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小伙子也对风水感兴趣?这学问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脚让他快说出来。“要不您给我说说,也让我开开眼?”

    那老头和其他几个相视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看,你烫出的那三个点,位置都很特别,

    把他们连起来,然后横过来看,你看到什么?”

    我拿起杂志,一看之下,忽然浑身发凉,“这是!”我张大嘴巴。

    原来,祁蒙山西周陵,广西的卧佛岭浮屠地宫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条鱼出土的地方,由曲线贴着中国海岸线连起来,形状非常眼熟,仔细一看,那赫然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脉络!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吴邪,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也不会在地图上比画比画,只顾着这几个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么没想起相互的关系呢。

    那老头子看到我吃惊,知道我已经看出端倪,颇有几分赞赏的感觉,说道:“是条不太明显的‘出水龙’。说的好听点,叫做潜龙出海。不过,这一局还少了一点,缺了个龙头。”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香烟,朝杂志上一点,正点在长白山的位置上。

    杂志滋滋冒烟,我却一点也反应不过来,楞了片刻,忙问他:“这~这个,大师,这局有什么用意吗?”

    老头子呵呵一笑:“你看,这叫横看成峰侧成岭。你看这几个点,连着长白山脉,秦岭,祁蒙山系,昆仑山脉入地的地方,这叫做千龙压尾。中国的几条龙脉在地下都是连着的,这整合着看风水,整个一条线上聚气藏风的地方自然多不胜数。你下的这几个点,都是很关键的宝眼,因为这一条线一头在水里,一头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龙。”

    “不过这种大头风水是不实用的,用这种风水看出来的龙脉,比较抽象,我们叫大头龙。古时候用来占卜看天下运势,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这个确定的,而给皇帝选陵,这风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点皮毛。要是大师,还属明初时候的那个汪藏海,大头风水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听到这里,我眼睛一花,直觉得七窍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从脑子里涌了上来。

    为什么鲁王宫外五坟岭尸洞内的六角铃铛会出现在海底墓里,为什么西周墓里舍利会变成蛇眉铜鱼,理由太简单了,因为这些个地方,汪藏海全去过了。

    出水龙的宝眼处一般都是当条龙脉的藏风聚气之地,一般都已经修筑了建筑或者陵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把铜鱼放在这些宝眼处是什么用意,但是按照风水学上的一般惯例,这一条风水线大头龙,是为了长白山上的龙头而设。

    这一切都是为了云顶天宫,难怪他会如此着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这雪层下的天宫里,到底埋着的是谁?

    老头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招呼其他几个起身,将杂志塞进我的手里,就招手结账。

    我想着事情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我想起要他的联系信息,他已经走出了茶馆。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镜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和五官轮廓,咯噔一声,人不由站住了。

    只见一道极其可怕的伤疤从他的眼角开始,划过鼻子,一直到另一边的眼角,鼻梁固有一处凹陷,似乎给什么利器划伤过。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给吓了一下,忘记去追,结果他们一群人上车走了。

    我转念一想,感觉这老头子谈吐不凡,而且中气不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说的,陈皮阿四!

    刚才吃饭谈到他,怎么现在就在茶馆碰到了,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觉得老海莫名其妙的来杭州和我说起故事有点唐突,难不成这老头子和老海有什么猫腻在?布了这么个套想引我入局?

    这老头看上去有一点狡狯,不可不防啊。

    我心里暗骂,又不知道这一套戏扯的是什么蹄子,心里顿生疑惑,回忆老海的叙述,这老头子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的见呢?而且说话中气十足,也不像九十岁的人。

    不过想通了大头潜龙的局,心里舒服了很多,那种阴糜的感觉也一扫而空。我转头回去结了账,回家舒服结实的睡了一觉。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请帖,娘的,已经结束了,打电话给老海,他也没什么说的,只说那条鱼没什么人拍。我心里大乐,傻b才去买这东西呢。又交代了几句,听老海那边好像很忙,看样子买了不少东西,就不和他罗嗦了。

    下午也不想去铺子。想去茶馆再去等那个人,三叔那边的店里却打来电话,又说有人找我。

    我心说该不是老痒又出现了,七上八下的开车过去,走进店里一看,只见一个人坐在客座沙发上,我几乎眼睛一酸,眼泪差点下来,立即大叫了起来,“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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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4: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七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铺子里坐了一个下午,互相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原来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经有一点恢复意识,但是当时我走的太急,只给医院留了一个手机,我出海后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体质很好,恢复的很快,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等他能够下地来找我们,却一个也联系不到。算起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陕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说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带着黑纱,就问他干什么?他说大奎一场兄弟,头七没赶上,现在带一下心里也舒服一点。我给他一提,想起去山东那段日子,心里也唏嘘起来。说到底,那件事情还是因我而起,如果当时不去多这个事情,将帛书给三叔看,各人现在的近况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脸色变化,猜到我在想什么,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爷,我们这一行,这该来的逃不了,怪不得别人。”

    我叹了口气,心说你说的简单,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嘘了一阵,我又把我这一边最近的一些情况和潘子说了,听得他眉头直皱。听到后来我们的猜测,他面色一变,摇着头说他和三叔这么多年下来,他能肯定三叔绝对不是那种人,叫我别听别人乱讲。

    潘子跟随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话自然听不进去。我不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问他有什么打算。

    潘子想了想,说本来他打算还是回长沙继续混饭吃,那里三叔的生意都还在,人他都认识,回去不怕没事情做,现在听我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点点头,虽然这里我基本上都查过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关系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关系在里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过。

    潘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让他等消息,我以为要等个十天八天的,没想到才五分钟就都回了电话。潘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小三爷,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说怎么回事情,该不会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着道:“三爷在长沙找一个人,给你留了话。不过得亲自和你讲,那一边的人叫我带你过去。”

    “三叔留了话给我?”我几乎跳了起来。长沙那边我也不是没联络过,怎么从来没人和我提起这个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严肃,也没想给我解释,对我道:“那边很急,您看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出发?”

    潘子非常急,我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急成这样,结果当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什么都没交代。

    上了火车之后,我还问潘子,要是急干啥不坐飞机,还坐个火车,这不是笑话吗?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说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脑门上都冒了汗了,越发觉得奇怪,心说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杭州的另一个火车站,三个小时后到达金华站前。此时我已经有点忍耐不住要问个究竟了,这时候,火车突然临时停车了。

    绿皮车临时停车是常有的事情,当时在买票的时候我想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坐飞机至少也要坐个特快,干什么要买绿皮的硬坐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现在车一停,我心里还幸灾乐祸呢——你急是吧,临时停车,急死你!

    没想到车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来想问他去哪里,结果他突然一个打滚,从车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这是干什么啊。车里的人一看也都吓了一跳,都站起来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爷你还等什么,快下来!”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我,心说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报》头条了,一咬牙也滚了出去。

    绿皮很高,我下来翻了个跟头,摔进一边的路枕上。潘子一把把我扶起来,就拉着我跑。

    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上了个田埂,然后翻上大道,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辆皮卡在等我们。潘子拉我进了皮卡,车子马上发动。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车开上省道,才缓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搞什么飞机。”

    潘子也累得够戗,看我的样子,笑道:“别生气,我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娘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说着他看了看车后面,一片漆黑,似乎没人追来。

    我没听明白,看样子这些事情他都计划过了,忙问他怎么回事情。他点上一支烟,用长沙话道:“车上那哈有警调子,三爷爷不在,长沙那哈乌焦巴功,地里的帮老倌里出了鬼老二咧。”

    这话的意思是火车上有警察,我三叔不在长沙,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糟,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瞟开车的人。我意识到这司机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问了,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说那我现在算什么,我不是成逃犯了啊。

    我的爷爷,今年到底怎么回事?早几个月我还是小商贩,突然变盗墓贼和粽子搞外交就不说了,现在又马逃犯了,人生真是太刺激了。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我们下了车付了钱。潘子带我去随便买了几件比较旧款式的小一号的西装换上,一照镜子,比较寒酸,然后又赶到火车站,买了我们刚才跳下来那辆车的票,那车临时停车到现在才到这个站。

    我们重新上车,这次买了卧铺。潘子看了车厢,明显放松下来,说道:“刚才那些警调子应该在金华站就下了,现在高速公路省道两头都有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重新上火车。”

    我第一次做逃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几乎紧张得发抖,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就给警察盯上了?我可没干——哦不对,应该说我干的那些事情一般人发现不了啊?”

    “我也不知道。”潘子说道:“下午我给长沙我们的地下钱庄电话,结果那老板一听是我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一是让我马上把你带去长沙,三叔有话留;二是长沙出了状况,叫我们小心警调子,然后就挂了。这老板是三叔三十年的合作伙伴,绝对靠的牢。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呆久了会出事情,怎么样也要先回长沙再说。”

    他看我担心,又道:“我上了车之后马上就发现几个便衣,就联系了朋友,叫了辆车,让他尽量跟着铁轨走。刚才临时停车,我看到司机给我们打信号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才拖着你下来。看那司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也是咱们道上混的,在这种人面前你不能说太多。

    不过这些个条子没抓我们,说明我们和长沙的事情关系不大,肯定是长沙那里有大头给逮住了。咱们这些小虾米都是萝卜带出的泥,你也不用太害怕,和你做的那些事情无关,最多就是一个销赃。”

    我听了稍微舒服一点,刚想说谢天谢地,没想到他又道:“长沙一旦出事情,千丝万缕的,三爷肯定脱不了关系。那老板也不说清楚,他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其实我们这几年已经很收敛了,几乎都没怎么直接下地,以前的事情也不可能给翻的这么大,真是想不明白。”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我试探着问,我可不想亡命天涯啊。

    潘子道:“我们不能直接去长沙,出了浙江我们就下车,然后长途大巴到长沙边上的山里。三爷在外面有几个收古董的点,那里有人接头,那钱庄老板到时候会过来。”

    我点点头。这时候车又到了一个站,开始上客,我们那卧铺间里又来了一个人。潘子打了个眼色,我马上转移话题。

    聊着聊着,我不知不觉就说到了陈皮阿四的事情。这人的名气在长沙倒是很响,潘子还听说过他,对我说道:“这人在我们那里也有自己的生意,听说他瞎了以后就不再自己做活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收了几个徒弟倒卖古董给外国人。这人很阴,他几个最先跟他的徒弟几乎都已经给枪毙了,他还逍遥在外,传言很多,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我想起陈皮阿四的样子,不像瞎了,觉得越发奇怪起来。

    我们按潘子的计划,几经波折,来到长沙附近福寿山一带。那里果然好地方,沿途风景迷人,潘子长年在这一带活动,倒也习惯了。我们来到镇上一处杂货市场,好象旧社会地下党接头一样,东拐西勾的,来到一处一看就知道不会有生意的铺子里。铺子里外面卖的是旧电脑,里面推开后墙,就是一小间,再往里面豁然开朗,是两间铺面之间背靠背留出的一道建筑缝隙,大概能容纳两个人并排的走。现在上面拉起了雨布,里面两边一排架子,上面全是刚出土的明器。

    有几个人正在那里挑货,负责人认识潘子,看见他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对潘子道:“怎么才到?基本的东西都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东西?什么东西?”潘子愣了一下,一脸迷惑。

    那人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潘子回头看了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你的地盘你看我干什么?他转头道:“准备什么?”

    那人道:“三爷吩咐的,五人装备,做活儿啊?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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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八 新的团伙

   潘子皱起眉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三爷回来过了?什么时候吩咐的?”

    那人看我们两个的样子,还以为潘子拿他开涮,耸了耸肩笑道:“少跟我装八咪子喃(装傻),东西是给你的哈,你能不晓得?”

    潘子火了,骂了一声,“我骗你做啥子?三爷怎么说的,啥时候说的?”

    那人一看我们两个样子,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也觉得奇怪,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钱庄的楚老板交代的,他就在后头,你们去问他吧。”

    潘子闷哼一声,带着我穿过这条窄道,尽头还有道铁门,没锁。一推打开,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一边的客座沙发上,我看到里面有个光头的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烟。看到我们进来,把烟头

    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了起来。

    潘子打了声招呼,“楚哥。”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为三叔带话给我的人。

    他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现在才到,等你们两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不等他反应,急着问道:“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哪里招惹号子里的人了?”

    楚哥不紧不慢,说道:“先别慌,没出事,这是你三爷的意思。他让我把他前几年做的一些买卖的消息放出去的,给号子里来点刺激的。现在厅里已经立专案组侦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

    看样子他是在给另一批人设置障碍。”

    “另一批人?”

    “对。因为这一招,现在整个古董市场都受了牵连。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关系的人全部都给监控了。这样一来,没提前做准备的人,现在就很难开展活动了。你三叔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看了看潘子,并不是很听的懂着光头说的话,“什么时间?”

    光头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问他道:“那刚才听外面的九四说,什么装备准备好了,说是您安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哥道:“这就是你三叔给你带话的原因。”他让我们坐下:“其实你三叔的那些装备,刚开始没算上你的份,也就是说,他准备了五份装备,其中一份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当时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说了,他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做,还有人在和他‘抢胡’。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如果他回不来,这份装备就给你用,无论如何,

    你要把他的事情继续做下去,不能让另一批人登先。”

    另一批人?我忽然想到了阿宁所属的那个公司。难道三叔在海斗里摆了他们一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潘子问道:“三爷有没有说另一批人是什么人?”

    光头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想现在三爷有可能是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了,不然他早就应该出现了。可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想对方来头再大,我们也不至于摆不平。”

    我心里哎呀了一声,那光头又道:“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吉林长白山脉的横山山脉,具体地方只能用坐标来标。不过我已经准备了当地的向导带你们过去。”

    长白山的话,我们先阶段所有的记忆和长白山有关的,只有汪藏海的云顶天宫。毫无疑问,横山山脉的某处,应该就是云顶天宫的所在。

    只是,我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没有任何理由,我就要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而且还是冬天?

    光头看我的脸色已经变成绿色,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很迷惑,不过我自己也仔细想过,唯今之计,你们唯一能做的,是跟着你三爷准备好的计划走下去,才能找到线索。不然,我估计你

    三叔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潘子拍了拍我,转头继续问道:“那,三爷计划里,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样?”

    光头道:“你们一共五个人,先上火车去吉林,行李我们会通过办法托到那边,然后那里有车带你们去下一个点。人都是三爷给我联系好的,基本上都到了。”

    我和潘子对视了一眼,吉林,那看样子真要去爬雪山不可了。

    光头说他会负责我们全程的所有细节,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只管上路,只要小心路上别给警察盯上就行了.时间安排的很紧,在长沙休息一晚,明天就直接送我们上火车,车票连同洗漱用品都全部打包准备好了。所有的细节问题,另三个人都知道了,有问题只要明天问他们就行了。

    这个光头行政能力之强出乎人的意料。三叔托他来传话,这一次计划,恐怕计划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又问了些问题,光头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听他的口气,三叔的安排真是天衣无缝,这一次老江湖总算是显现出功力来了。

    我们原路出来,我看到铺子外面运来了很多二手电脑的显示器。潘子告诉我,明器就是藏在里面运输的。一般关卡检查,这样的包装是查不出来的。那光头说的运我们的装备去吉林,应该就是通过这个方式。

    潘子是这里的地头蛇,傍晚我跟他去吃了长沙的饺饵。我来长沙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觉得新鲜。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今天光头给我们传的消息。潘子想了半天,对我道:“小三爷,我思前想后,总觉

    得你和我说的,去西沙给你们准备的那个什么什么资源公司有可疑。他娘的你说三爷说的那一批人会不会就是他们?”

    我道:“这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在那个公司,而在于公司背后的人。咱们也别想了,反正到了那边,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只是,那个楚哥靠不靠得住?”

    潘子说道:“小三爷,你别看我潘子当兵的,看人准的很。这人你绝对放心,我就是担心,那人说一起去的有五个人,其他三个是什么货色?”

    我说道:“三叔安排的总不会错。”

    潘子摇头道:“难说。三爷常说看人要365天的看,少看一天都不行。人是会变的,你一个星期不见他,说不定他已经想着要害你了。特别是我们这一行里那些没文化的,说的不好听点,他娘的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债,心横横,老娘都能埋到土里。三爷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的伙计,人心肯定起变。”

    我说你要求太高也不行,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街上晚上冷起来,吃完后二话不说就回潘子以前住的房子里睡了。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光头的车就来接我们。我远远背起自己的贴身行李,看了看车里,发现座位上已经坐了个人了。

    仔细一看,发现是个老头,人很面熟,好像哪里见过,而且还是不久前。

    我并不在意,和潘子开着玩笑走过去,靠近一看,突然人蒙了。

    那老头,看身形和那身古怪的装扮,不是别人,竟然是在杭州二叔茶寮里看到的陈皮阿四!

    我张大嘴巴几乎脖子僵硬,心说他坐在车里干什么?难不成这老头子也是五个人的一个?总不会这么离谱吧?

    潘子这时候也看到了,嘟囔了一声,也是一脸的诧异。

    光头招呼我们快点,我们一头雾水的上了车。潘子认识陈皮阿四,给他打了个招呼,那老头闭目养神,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潘子马上转向开车的光头,呲着牙用嘴形问他怎么回事?

    光头无奈的一笑,用嘴形回道他也不知道,三爷就是这样安排的。

    不会吧,我心说,这老家伙不是个瞎子吗,而且年龄比我和潘子加起来还大,三叔这是玩什么花样?

    我们在忐忑不安中来到火车站,我心里在盘算,三叔给我们安排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近100岁的老头,那第二个人是什么货色就真不好估计了,难保不回是个大肚子的孕妇或者坐轮椅的残疾人。

    难道三叔想试探我们的爱心吗?

    情形的是陈皮阿四身体很硬朗,背着手就下了车。光头对他很尊敬,帮他提着行李。我们为了便于应变,还是选了比较差的卧铺,一个房间可以睡六个人,正好一个床可以放行李。

    我们来到自己的房间,我探头往里看了看,先看到一个胖子在吃方便面,看到我,一扬眉毛,诧异道:“他娘的,又是你?”

    我顿时头疼起来,心里一个咯噔,心说三叔怎么找了他,难不成还是以前那支队伍吗?马上转向胖子的上铺,果然,一双淡然的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正看着我。

    我松了口气,闷油瓶眯起眼睛看了看我,又转过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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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九龙抬尸

    老头给我们的计划是走旅游路线,从长沙先到山海关,然后转车到敦化,全程火车,整个旅程大约两天时间,经过近3000公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无事可做,只能通过一只手机和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我把那鱼眼珠的支票带给了胖子。他看到我还是很开心的。看他心情不错,我就偷偷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胖子和我说,这道上,有些事情非扎堆做不可。比如说有些深山老林里的大斗,你一个人绝办不掉。一来太多必要的装备你一个人背不进去,二来好东西太多你一个人也带不出来。这种古墓一般环境极端险恶,你能走运活着打一个来回也不错了,再要两三次的冒着风险进去,恐怕谁都不愿意,所以,一有这种情况,就会有一个人出来牵头,古时候叫“捉斗”,民国时候的行话叫“夹喇嘛”。

    这东西就好比现在的包工头,手里有项目,自己找水电工来做,解放初期的考古队也用类似的招数来找能人异士。

    这一次“夹喇嘛”的是光头。那光头人脉很广,认识胖子一个北京的土瓢子朋友,而胖子很多路子都是他那土瓢子朋友给搭上的。这一来二去,胖子就上了这车了。至于具体的情况,一般的常例,不到目的地“夹喇嘛”的人是不会透露的,不然给别人提前知道了,有可能引起内讧。所以我问起胖子我三叔的事,胖子直摇头,说:“奶奶个熊,你还问我,你胖爷我要知道这事情又和你那狗屎三叔有关系,再多票子我也不来干。”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说那闷油瓶必然也是光头联系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这里了解情况最多的,除了我和潘子,要么就还有个陈皮阿四。

    闷油瓶一如既往的闷,也不和我打招呼,一直就在那里打瞌睡。我想故作殷勤的和他叙叙旧,说了几句发现他根本没在听,胖子让我别费力气了,说他上车来后一直都在睡觉。

    车开了以后,我和胖子和潘子一起锄大D,打跑的快消磨时间。我一边打着一边琢磨这陈皮阿四。这老头上了车后就一直没有讲过话,潘子跟他套近乎他也只是恩一声,车一开就自顾自走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胖子还低声问我:“这瘦老头是谁啊,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潘子轻声和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胖子听到他九十多岁了,脸都绿了,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这老家伙也得跟我们上山。要真这样,到没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给人道毁灭了,谁也别拦我,反正他进去了横竖是一死。”

    潘子赶紧压住他的嘴巴,轻声道:“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老家伙精的很,给他听到了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我回忆了一下陈皮阿四,在茶馆里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高深莫测的国学大师,旁边一群人围着,以这种人的势力和造诣,再加上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来一个人来“夹喇嘛”?不怕给我们害了吗?

    跟潘子一提,潘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现在都是三爷夹来的喇嘛,不管是小沙弥还是方丈,现在都给三爷夹着呢,这是江湖规矩。他要分这杯羹就得按规矩来,他来头再大都没办法。”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娘的我们是得小心着这老头,表面上他是一个人,其实他这样的人,肯定有安排自己的人在四周。”

    胖子听了骂道:“老子就搞不懂了,你那三爷整这么个人出来干什么?这不存心添乱吗?要这人真这么邪,我看着咱们得先下手为强,要么绑了要么做了。”

    潘子看了看门口,说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三爷提这个人来肯定有用意,咱们就买他的面子,反正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再厉害也没用,到时候要真……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闷油瓶的手突然从上铺垂了下来。一把捏住了潘子的肩膀,力气极大,几乎把他捏的叫起来。

    潘子给他弄的呲牙,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我们都楞了一下,潘子对闷油瓶没什么好感,刚想说话,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忙低头继续玩牌,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考试作弊被老师察觉一样。

    老头子看了看我们,也不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商量事情,只好集中精神打牌。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我们的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山海关是天下第一关,不过是人造景点,大部分是1986年重修的。我们要转的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胖子说要不要去看看,我说都凌晨了,又没月亮,看个鸟啊。于是我们几个人跟着同样转车的一大批天南地北的人走向车站候车室。

    现在正是春运前夕,人已经很多了,车站里面气味难闻,各种各样过夜的人都有,有的还卷铺盖睡在地上,我们小心翼翼的顺着人流进去,生怕踩到别人。

    人很多,走的极乱,一会儿工夫我们几个人就给冲开了。闷油瓶和陈皮阿四给冲到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胖子给几个人踩了脚,在那里直骂,我想招呼他们别走散了,举手让他们看我的位置,潘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的蹲下腰去。

    我心中奇怪,就听他道:“有警调子!憋着点。”

    我一听赶紧顺着势头坐到一边的地上,左右都是人,我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大门口,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和几个协警正在查身份证。

    我低头对潘子用杭州话轻声说:“没事吧,杭州也经常有,查身份证而已,我们也没带装备在身上,又没被通缉,怕什么?”

    潘子用下巴指了指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几个男人,说道:“门口的是看门的,便衣在人堆里,在找人呢。把头低下,别给认出来。”

    我抬起头闪电般一看,那几个人之间好像还夹着个面熟的人,那人还直往我们那方向张望。我还想看的仔细点,那人已经猛的挣起来,指着我大叫:“那里!”

    我看到那人的手上还带着手铐,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仔细一看那人,我靠,那不是楚光头吗?怎么两天不见,已经给拷进去了!

    “妈拉个X!”潘子大骂,拉起我跳起来就跑,后面一帮便衣猛的冲过来,大叫:“站住!”

    我们连滚带爬的翻过好几排座位,用力推开人群。潘子一路过去,人全部都纷纷让开。可是我一过去,那些人都围过来,我心里大叫,这叫什么事,我看着这么好欺负吗?

    眼看着前面的把我堵住,后面的警察也到了,突然啪一声,候车室大厅头顶上的一盏日光灯碎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啪一声又是一盏,我乘机猫腰从两个人之间钻了过去,在人堆里挤来挤去,想挤到门口的位置。

    忽然,一个人就抓住了我,将我拉到一边,我一看,是潘子。他一甩头,意思是,咱们从铁轨那里出去。

    头上的日光灯,啪啪啪啪连续碎掉,候车厅越来越暗,破碎的玻璃直掉下来,一下子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惊叫声乱成一团,很多人都往进口处挤,我们顺着人流又挤了出去。

    我远远看见胖子朝我们打手势,朝他靠了过去,刚想问问闷油瓶呢,那家伙突然幽灵一样冒了出来。胖子问潘子:“你那‘夹喇嘛’的筷子给雷子折了,现在怎么办?”

    潘子骂了一声:“那个龟儿子,这么容易就把我们抖出来了,现在人真他妈靠不住,要有机会,我敲死他去!”

    胖子道:“你现在起什么劲,你得说怎么办啊?”

    潘子挠着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又来看看我,我刚想骂他,闷油瓶一拍我们的肩膀,说道:“跟着老头。”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皮阿四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旁边还站着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中年人。

    闷油瓶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我们这时候也没办法商量,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走过去,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走过来了,给旁边几个人打了个手势,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散开在了人群里,他自己也一转头往人群中

    走去。

    我们在人群的掩护下,终于摸黑逃出了山海关火车站,来到一处公园里,我们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所有人脸色都不好。这真是出师不利,原本以为按照光头的计划,我们可以自己不用动脑筋就到

    达目的地,没想到没出两天,光头竟然给逮住了,还亲自带着雷子来逮我们。就这义气,还三十年的老关系,看来三叔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我们蹲在草丛里休息了一会儿,陈皮阿四看了看我们,突然冷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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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5:28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十 营山村

   我们心情都很不爽,突然给骂了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更郁闷了。胖子呸了一口,破口大骂道:“老爷子你这话说错了,这他娘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那个什么三爷他眼光有问题啊,妈的这事情能怪我们吗

    ?老子我混了这么久,第一次给雷子撵的满街跑,真他妈的憋气。”

    我看他说的太过,赶紧把他拦住,打了个眼色,潘子听不得别人说三叔不好,一句两句还能忍忍,这个时候最好别说这么多了,不然可能会打起来。

    胖子还算卖我面子,闭上嘴巴点上一只烟狠狠的抽起来。潘子转头问陈皮阿四道:“陈家阿公,咱们也算打过交道,现在也不是批评我们的时候,你是这里辈分最大的,现在夹喇嘛的筷子断了,您看这

    事怎么着吧?我们听您的。”

    胖子瞪起眼睛,看样子想叫起来:凭什么要听他的?给潘子一把按住没叫出来,我知道潘子肯定有什么打算,忙拉住胖子,拍他后背让他镇定点。

    陈皮阿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潘子,沉默了很久,说道:“算你懂点规矩,我就提点你们几句。这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子,想跟来的等一下跟我上车,不服气的,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过我

    事先告诉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没那么简单,吴三省当初找我,就是要我这个老家伙给你们提点着,那地方,当今世上,除了我,恐怕没第二个人能进去了。”

    胖子冷笑一声,“我呸!老爷子你别吓唬人,你小胖爷我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告诉你,我们几个上天摘过月,下海捉过鳖,玉皇大帝的尿壶我们都拿着颠倒过,不就是一个九龙抬尸棺吗,能有多厉害?

    老子过去一巴掌能把里面的粽子打的自己跳出来。还有这位,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长沙狗王的孙子,想当年在山东的时候……”

    我赶紧捏了一下胖子,笑道:“老爷子,别听他胡说,这家伙说一句话,你得掰一半扔茅坑里去。”

    陈皮阿四看了看我,说道:“你也别否认,我知道你是吴老狗的孙子。你老爸的满月酒我去喝过,算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阿公。”

    吴老狗是我爷爷在道上几个走的近的人称呼的,我爷爷说和这人有打过交道,果然不错。

    我忙点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叫道:“四阿公。”

    陈皮阿四古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潘子问道:“陈家阿公,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还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喇叭声,陈皮阿四说道:“我的车来了,是来是去你们自己考虑。要上山的,就跟着我过来。”说着直起身,迈步就向喇叭响起的地方走去。

    我们一下子都没跟上去,等他走远,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潘子轻声道:“这老家伙早有准备,好像早知道我们在这里会出事,我敢肯定是他卖了光头。现在敦化那边接头的人肯定也没了,装备趁早也别

    指望了,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妈的咱们非得跟着他不可。这一招真他妈狠。无论如何,三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下去,你们去不去,自己考虑吧,”说着已经站起来,向陈皮阿四追去了。

    闷油瓶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也站起来追了过去。

    一下子只剩下我和胖子两个,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看了看我,胖子问道:“对了,他刚才说的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胖子把烟一掐,想了想,道:“那,要不,咱们追上去问问?”

    我失笑了一声,点点头,两个人站了起来追了过去。

    在车站碰到的跟着陈皮阿四的中年人,果然是陈皮阿四安排在附近的人,安排车的就是他们。来接我们的是一辆解放卡车,我们上了车斗后,外面就堆上了货物,车子一直开出去山海关,上了省道,直

    开往二道白河。

    这一路睡的昏天暗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汽车没火车那么方便,到现在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这里的温度已经比杭州不知道要低多少,车斗虽然有篷布,但是风还是直往里钻,我冷的直发

    抖。

    陈皮阿四裹在军大衣里,有几次不经意间露出了老人的疲态,但是这样的表情一瞬就消失了。我心中暗叹,年纪果然还是大了一点,不知道这样一个已经知天命的老人,还要图谋些什么。

    我们商量了进山的进程,按照陈皮阿四从光头那里得来的消息,到了敦化后,我们也是通过汽车进二道白河,然后那里有当地的向导和装备在等着我们。我们从那里再进一个叫栗子沟的小村子,在那个

    地方,他会透露给我们目的地的信息,然后向导会带着我们去那里,找到地方及出来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栗子沟我们肯定不能去,雷子可能已经守在那里了,而且那地方离二道白河还太近,我们看了看,决定不进栗子沟,直接再进去,里面还有几个村子,开到没路为止。

    我们不知道光头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天宫位置的信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事情自然就难办的多。长白山很大,还有一部分在朝鲜境内,要一寸一寸的找,恐怕也不现实。不过我们推测,既然是去栗子沟,地方必然在它附近。我们按老路子来,先到附近山村子里去踩踩盘子,打听打听消息,应该会有收获。

    一切按计划进行。到了二道白河。陈皮阿四的人弄来了装备,我想着现在全国都查的那么严,怎么这些人就这么神通广大。打开一看,就蒙了,心说这是什么装备,没铲子没军火,我举目看去最多的,竟然是护舒宝卫生巾。然后还有绳子,普通的工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脸盆等等日用品。

    胖子问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去发妇女劳保用品还是怎么地。陈皮阿四说用起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四天后,我们来到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营山村。卡车能开到这里真是奇迹,有几段路,外面三十厘米就是万丈深渊,只要司机稍微一个疏忽,我们就摔成肉泥了。到了那里找当地人一问,才知道这里原

    来有过一个边防岗哨,后来给撤消了,所以路才修到这里,不然得用雪爬犁才能过的来。不过正因为有了路,这里现在偶尔会有一些游客自驾游,村里的人也习惯了外来的人。

    跟我们一起来的,陈皮阿四有三个伙计,一个叫郭风,就是开车的,大个子,一个叫华和尚,带着眼镜,不过身上全是刀疤,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年纪比较小的。一路上话一句也没停过,叫叶成。

    我们下了车,环视四周的雪山,我想找出记忆里和海底墓中影画相似的山景,但是显然站的地方不对,看上去,雪山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陈皮阿四说,寻龙容易点穴难。《葬经》上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定一条龙脉最起码要三年时间,但是找到宝眼要十年。这一过程是非常严格的,既然我们知道了龙头在横山,只要进到山里,自然

    能够找到宝眼的位置。问题是,怎么进到山里去,这里不比其他地方,雪山太高,一般猎户不会去那种地方,采参人也到不了雪顶,要找一个向导恐怕很难。

    村里没招待所,没找到地方住,只好去敲村委会的门。村支书倒是很热情,给我们找了间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子。我们付了钱安顿了下来,在村里呆了几天,租好了马,几经辛苦,找到了一个当地的朝

    鲜族退伍兵顺子愿意做我们的向导。

    这人告诉我们,一般人不会上雪山,由于风雪变化,基本上每天的路都不一样,而且上去了也没东西,只有他们当兵的,巡逻的时候要上去。这里的几座峰他都能上,所以我们真想上去,他能带我们去

    ,不过进了雪区之后得听他的。

    我们商量好了价钱,事情就拍板下来,整顿了装备,又按顺子的要求买了不少东西,九个人十四匹马浩浩荡荡就往林区的深处走去。

    长白山风景很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因为山高的让人心寒,我们也没有太多去注意四周的森林景色,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保证自己不掉下马上,但是偶然一瞥,整个天穹和山峰的那种

    巍然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长白山是火山体,有大量的温泉和小型的火山湖。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个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话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都倒影

    在里面。

    为了让顺子认为我们是游客,我们在湖边留影,然后继续出发。我们刚进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脉的低部,越往里走低米那就越陡起来。最后我们发现自己已经行进在60度左右的斜山坡上,这里的树都是笔

    直的,但是地面是斜的,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惊险。顺子告诉我们再往上那里面还有个荒村,就是边防哨所在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没人了,我们在那里过第一夜,然后第二天,我们就要过雪线了。

    此时“阿盖西”湖已经在我们的下方,我们由上往下俯视,刚才若大的湖面就犹如一个水池一般大小了。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发现,另一只马队出现在了湖边,这只队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

    我们觉得有点意外,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递给我道:“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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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5: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十一 困境  

   我一边策马前进,一边顺着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过稀疏的树木,我看到下面湖边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一支很大的马队.

    那些人正在湖边搭建帐篷,看来想在湖边上过夜.其中有一个女人正在张开一个雷达一样的东西调试,我用望远镜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宁.

    我骂了一声,这个女人也来了这里,那说明我们的推断没错.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这一帮,不知道捞泥船的公司,来到内陆干什么.

    华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马队,脸色变了办,轻声问陈皮阿四怎么办.

    陈皮阿四看了看,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来的好,说明我们的路没走错,继续走,别管他们.“

    我拿着望远镜一个人一个人看过来,没看见三叔,不过三叔既然是可能落在了他们手里,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给关在帐篷里了.

    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当中,有一半几乎都背着五六式步枪,我还看到了卫星电话和很多先进设备.胖子看着枪眼馋,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你说不买枪不买枪,你看人家荷枪实弹的撵上来了,要交上手了怎么应付?难不成拿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去抽他们?“

    陈皮阿四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们这一行从来不靠人多,过了雪线你就知道跟着我跟对了.“

    我们的对话全是用方言交谈,汉语都讲不利索的顺子听不太明白,不过他做向导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说的话别听,听太多了,人家说不定把你灭口.

    我们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顺子告诉我们,这里是雪山前哨战的补给站.多边会谈后,这里的几个哨站都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雪线上的几个哨站也都没人了,咱们要上去的话,到时候有机会去看看.

    当夜无话,我们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顺子觉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这么拼命的,不过收人钱财也由的我们.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无一不冻的僵硬.

    再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阿四说这是这儿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根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这时候忽然刮起了大风,顺子看了看云彩,问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看这天可能有大风,看雪山过瘾就过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险了.

    陈皮阿四呵起气摆了摆手,让他等等.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我们现在在一处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们来时候走过的原始怎林,他极目眺望,然后指着一大片洼地,对我们说:“古时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这一大片林子明显比旁边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给人砍伐过,而且我们一路上来虽然步履艰难,但是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障碍,这里附近肯定有过古代的大工程,这一带山体给修过了,咱们大方向没错,还得往上.“

    叶成问道:“老爷子,这山脉有十几座山峰,都是从这里上,我们怎么找?“

    陈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龙头所在肯定有异象.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这里山多,但是地脉只有一条,我们现在是沿着地脉走,不怕我不到,最多花点时间而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树,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由自惭形秽.

    转头去看闷油瓶,却见他眼睛只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我知道问他肯定是白问,转身去找胖子聊天.

    顺子听说我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摇头说套再往上马不能骑了,要用马拉雪耙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风起,我们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他说回来就回来,绝对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们都点头答应,将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到耙犁上,准备妥当,顺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带路,我们的马自动跟在后面,一行人在雪地里飞驰.

    刚坐雪耙犁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样.不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起来的关系还是在耙犁上不好动弹,身体的肢端冷的厉害,人好像没了知觉一样.

    因为是山路,马跑的不稳起来,胖子因为太重,好几次都侧翻摔进雪里,弄的我们好几次停下来等他.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不戴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我隐约觉得不妙,现在才下午两点.怎么天就灰了.我们顶着风赶到顺子身边,看到他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看四周,眉头都皱进鼻孔里去了.

    我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啧了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有点不认识了.还有,你们看,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脚下去就到马肚子了,马不肯过去.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办“潘子看了看天,“看这天气,好像不太妙,回的去吗?“

    顺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们.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那座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字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有的罪受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难怪会雪崩.我们往风口里走,顺子说着哨岗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们走的太慢.还是顺子压根就带错路了,走到傍晚六点多,还是没见到哨岗的影子.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围上去,他脸色极度难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表示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潘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看他的嘴型是:“妈拉个B地!“

    胖子大叫着,问顺子:“那现在怎么办?马也没了,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

    顺子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们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几天,那温泉海拔比这里高,应该没给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对顺子不信任起来.

    顺子点头:“这次绝对不会错,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钱.“

    我心里苦笑,你娘的要真的扣你工钱,恐怕呀下辈子才有这机会了.

    众人都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让我们集中在一起.

    我走着走着眼睛就开始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后面的人越拖越后,我一发现两面都看不到人,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心说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进山犯了个错误,难道会死在这里.

    不像,顺子走的还挺稳,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感觉到这绳子的走向很坚定,折中风雪他一定已经习惯了,跟着他准没事.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往前,忽然看到前面的雪雾中出现了一个黑影,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清楚是是谁.走了几步,那黑影子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里.

    我赶紧跑过去一看,竟然是顺子扑倒在雪里.

    后面闷油瓶追了上来,看到顺子,赶紧扶了起来。我们背着他,一边拉紧绳子,让其他人先聚集过来.

    胖子一看到顺子,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他还想再骂,但是后面话全给风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四周,我的天,四周的情形已经完全失控了.强烈的夹着大量雪花的风被岩石撞击着在我们四周盘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来时候的脚印几乎一下子就给风吹没了.我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强风压过,连头也抬不起来,站起来就会给吹倒.

    所有人的脸色全是惨白,陈皮阿四眼睛米粒,看样子老头子在这样的极限环境下,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就算顺子不倒下,他肯定也坚持不了多久.

    潘子道:“我们不能停下来等死,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我们四处散开,我也不知道自己选了哪个方向,一边走人就直打晕呼,只觉得一种麻木感从四肢传递到全身.

    以前看过不少电影里都说,在雪山上,人会越来越困,如果睡着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人还会产生很多幻觉,比如说热腾腾的饭.

    我拼命提醒自己,可是却一点也坚持不住.每走一步,眼皮就像多灌了一块铅一样,沉重的直往下耷拉.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听见胖子叫了一声,风太大了叫了什么没听清.我回头一看,只见他的影子一闪就没了,闷油瓶马上转过头去,发现地上的绳子突然拉动起来,脸色一变,大吼“不好!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脚下的雪突然也塌了,整个人给绳子一下子扯进了雪里,接着就是离他最近的我.

    我们就像一串葡萄一样一个接一个被胖子拉进了雪地里,翻来滚去,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住.

    我眼睛里全是雪,根本睁不开,只听到潘子叫我们都别动,他是最尾巴上的,他先爬下去再说.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叶成叫了一声:“等等等等!操家伙!都别下去,那雪里盘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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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6: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十二 百足龙

   我拍掉眼睛上的雪珠,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感觉背上顶着石头尖,叶成就在我下面,在那里大叫。

    我定了定神,下意识的去看叶成在害怕什么东西,往下仔细一看,发同我们现在正靠在一面陡峭的乱石坡上,离坡底还有五六米,腰里的绳子挂在了一块岩角上,我们才没直接滚下去,坡底全是刚才随我们一起滑下来的雪块和石头,雪堆里面,露出了好几截黑色细长的爪子。

    我感觉到一阵窒息,不自觉的把背贴紧后面的石头,顺着爪子看上去,雪堆里若隐若显,盘绕着一条黑色的,水桶粗细的东西,环节状的身体上全是鳞片,一些藏在雪里,一些露在雪外,我咋一看还以为是条冬眠的蛇,仔细看又像是蜈蚣。

    这东西贴着石头,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看不到头和尾巴,也不知道有多长。

    我心里奇怪,这已是雪线以上,本来活物就很少,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看着那些蜈蚣一样的爪子和它的个头,心里本能的不舒服起来。

    潘子执意要下去,叶成不停的叫,胖子也看见了下面的东西,拿自己边上的雪捏个球砸在叶成后脑上,轻声骂道:“你他娘的给我轻点声,想把它吵醒?!”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处封闭的小山谷,被雪崩填满了,但是因为这里石头堆砌太凌乱,产生了大量气泡,胖子走到上面,把脆弱的雪层踩断,引起连锁反映,雪层一下子塌了。结果我们全部给他带了下来。

    上面的雪还在不断的坍下来,很多时候这样的塌方之后,四周的积雪会像流沙一样汇拢过来,将塌出的地方重新埋住,这一过程极其快。很多高山探险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减员,几秒钟整个队伍就消失了。

    幸好这一次边上的雪还算结实,可能也是因为我们是给绳子拴在一起一个一个拉下去的,四周的雪给我们滚平了,没有整块的塌下来的关系。

    这里是背风面,风明显小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冷了。我得以畅快的呼吸了几口,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往下挪了几步,这里虽然很陡峭,但是坡体表面上都是碎石头,有些有解放卡车头那么大,有些只有乒乓球大小,攀爬很方便,往上往下都不困难。

    潘子和闷油瓶已经解开了绳子,因为离底不远,他们两个哗啦一声,带着雪跳了下去,落地之后打了滚缓冲力道,滚到了坡底。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爬起来,一前一后朝那黑色的东西摸过去。我们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走了几步,闷油瓶和潘子都直起了腰,明显放松下来,潘子看了看闷油瓶子,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手势让我们下来。

    我们奇怪,胖子解开绳子也滚了下去,闷油瓶已经把石雕地上的积雪扫掉,原来那是一条伏石而卧的石头盘崖石龙,用黑色的石头雕的,磨崖石雕非常传神,如果藏在雪里,还真看不出来。

    我们陆续下去,陈皮阿四看见石雕,人明显脸色变化,他站立不稳,招呼华和尚扶着他,径直走到磨崖石雕的前面,摸了起来,

    这条龙有和其他的龙不同之处,它的身子下面,刻了无数只和蜈蚣一样的脚,显然不是中原的雕刻,应该是附近游牧民族异化的龙。

    胖子问我道:“怎么这龙这么难看,像条虫一样,看上去邪气冲天,比故宫龙璧上的难看多了,该不是刻坏了。”

    华和尚道:“不懂别乱说,这条是百足龙,不是蟠龙,东夏国早期的龙雕都是这个样子的。在中国早些时候,中国远古的龙有着迥异的形态,有的龙还有猪鼻子呢,这不奇怪。”

    中国龙的演变非常漫长,刚开始的龙是匍匐爬行,随便找个兽头放在蛇身上就是龙了,那个时候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龙图腾,各部落分别演变,到最后龙的形态也各不相同。后来汉文化传播,夷夏文化大融合,汉龙的形象才和各少数民族的龙开始混合,到最后龙逐步统一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蟠龙。

    这条百足龙,就是龙和蜈蚣的混合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一条普通的龙身下长了这么多只节肢动物的脚,不但无法给人威武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

    胖子听了华和尚的介绍,笑道:“刀疤兄,看不出你还挺文学的,那这块石头,应该是东夏国的东西了?”

    华和尚看了看石雕,又抬头看了看山坡的上面,疑惑道:“没错,只不过,这块雕龙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

    此时天已经入黑,我们各自打开手电,边用手电边把石头上的雪全部扫掉,发现这块石头几乎是一块五米高三米宽的巨大平板子,靠在一边的乱石坡上,石头极平整,而且是黑色的,和这里的其他石头明显不同。

    我看了看石头断裂处的痕迹,说道:“可能是从上面塌下来的,四阿公说的没错,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上面。你看这龙的形体不对称,这是双龙戏珠,这样的石雕应该还有一边,一般是刻在石门上的,两面各一。”

    陈皮阿四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和说道:“放屁,一知半解,大放撅词,什么石门,这块是墓道里的封石。”

    说着他指了指龙嘴巴,华和尚马上过去,把手抻进龙嘴巴里,一扯,竟然给他扯出一条黑色手腕粗细铁链来,胖子一看,说道:“哎呀完了,龙肠子给你扯出来了。”

    陈皮阿四道:“这是封墓的时候用来拉动封石的马链,这一面是朝里的一面。”

    我给他说的脸红,左顾右盼道:“啊,果然是,我看错了,可是封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和尚用力扯了扯铁链,石头纹丝不动,陈皮阿四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上面,我心里哎呀了一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这块封石是从上面塌下来的,那说明上面的墓道毁坏很严重了,我们就算找到了,还能不能进去?

    头顶上风雪肆虐,天已经黑的基本上入夜,我看了看表,不知道这暴风雪要刮到什么时候。

    发现了这块石雕,增长了我们找到天宫的信心,但是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华和尚给石雕拍了照片,陈皮阿四精神恢复过来,让我们先把自己的东西顾好,该休息的休息一下,这里正好避风,什么事情等风停了再说。

    我们将装备整理出来,华和尚去照顾那个伤兵。我在翻东西,他跑过来告诉我,有点麻烦,顺子已经基本上没反应了。

    我们将顺子放倒,摇了摇他的头,他只能迟钝的’恩’一声,意识模糊,一看就知道是低体温症。

    “我们得生点火,不然他熬不了多久。”潘子走过来说,“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任何柴火,要点起火来,恐怕要烧爬犁了。可是上雪山需要很多装备,没有爬犁,下面的路恐怕走不下去。

    华和尚看了看陈皮阿四,显然不敢自己做主,后者的脸色很阴糜,不知道是给冻的还是怎么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暂时别让他死,我还有事情问他。”

    我松了口气,华和尚将爬犁上的东西卸掉,准备把木条子扯出来当柴火,不过现在的爬犁也都给雪浸湿了,不知道还点不点的起来,正在担心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这味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脑子一跳,让华和尚先别动,自己站起来仔细的闻。其他人也同时闻到了,都停下下手里的事情,胖子猛吸了一口,道:“同志们,好象有温泉的味道!”

    陈皮阿四给叶成和郎风打了眼色,让他们出去找,胖子背起背包也说要去,结果三个全给潘子拦住了,胖子问:“干什么”,潘子用下巴指了指闷油瓶,说道:“慌什么,别忘了咱们有高手在。”

    这时候闷油瓶已经俯下身子,用他奇长的两根手指逐一摸了摸了底下的石头,忽然皱了皱眉头,“恩?”了一声,转向一边的百足盘龙封石。

    我们来到那块盘龙石面前,这里刚才还没有什么味道,现在的硫磺味已经很明显了。闷油瓶摸了摸龙头,又看了看石头后面,将手往龙头上一放,一压,说道:“奇怪,龙头后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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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6:54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十三 缝隙(上)

   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根据史料记载,最后一次小规模的喷发应该是在1000年前,现在虽然火山归于沉寂,但是附近地热极其丰富,不少火山时期的地质缝隙和熔岩口都保持着极高的温度,这盘龙封石的后面,说不定就压着一条冒着热气的地缝,才会冒出硫磺的味道。

    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在这样的环境里,能有一个稳定的热源肯定比点篝火要经济实在,可是黑色的巨大盘龙封石压在上面,目测一下少说也有十几吨重,我们没有任何开山设备,要把它翻覆过来,实在有点难度。

    胖子是行动派,撩起胳臂招呼我们去搬石头,几个人上去尝试性的扛了两下,一群人抬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石头却纹丝不动。

    胖子气喘吁吁,骂道:“不成啊,老爷子,早说咱们装备不行,你看现在这情况,要有点炸药多好。”

    华和尚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们老爷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不带炸药来是对的,你说我们现在谷底,你头顶上白雪皑皑,你随便那里放个炮眼,把上面的雪震下来,一下就给活埋了。

    胖子没话反驳,这时候我看到盘龙石的下沿,卡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灵机一动,对他们说道:“可能不需要炸药,让我来。”

    说着我从行李上拿出一把石工锤,走到盘龙封石的一边,仔细检查了一下下面几块比较大的石头,然后对准其中一块用里一敲,那块石头一方面受着十几吨的压力,又收到我侧向锤击,马上裂开一条缝,紧接着卡拉拉一连串石头磨擦声,上面的盘龙封石因为支撑力突然变化,顺着石坡开始滑动。

    我们赶紧向后退去,盘龙封石向下滑了几寸,又开始倾斜,可是这块石头实在太重了,滑动了一点点位置就停了下来,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看见封石的后面,露出了山体上的一条岩缝。

    岩缝有脑袋宽,人勉强能通过。看洞口的边缘,呈岩层撕裂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一阵阵的硫磺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胖子调亮手电,伸手进去看了看,转头道:“里面很暖和,不过角度太难受了,照不到什么,而且,里面的石壁上好象有字。”

    “写着什么?”我问道。

    胖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道:“看不懂,妈的不知道写些什么。”

    说着他试图猫腰钻进去,但是胖子的确太胖了,这个洞显然不适合他,挤了几次,挤不进去。最后他把外面的大衣脱了,才勉强钻了进去。

    陈皮阿四让叶成,郎风和潘子留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好照应。我们跟在胖子后面,钻进缝隙里。

    这里整个儿就是条山体运动时候裂开的岩缝,进去之后,发现缝隙是一个陡峭的向下的走向,里面非常黑。看样子极其深,恐怕通到这山内部。

    缝隙开口处的空间不大,两个人无法并排,而且缝隙里面非常难以行走,底下全是大块的石头,棱角分明,洞里的硫磺味道非常浓,温度起码有三十度,摸了摸,连石头都是烫的。

    我们手脚并用的往前走了几步,胖子用手电照了照一边,说道:“你们看,这些是什么字?”

    我转过头去,字不是刻在缝隙的壁上,而是刻在一块横在的底部乱石上,都是几个陌生的文字,有点像中文,又有点像韩文,刻的很凌乱。

    华和尚凑过去看了看,确定道:“这是女真字。”

    “写的什么?”胖子问。

    华和尚道:“等等,我没那么厉害,要看看才知道,我先把它描下来。”

    我们等了片刻,华和尚把这些字抄到本子上,胖子打头,我们排成一队,继续往洞的深处走去。

    说是走,其实用手的机会比脚还多,整条缝隙几乎是三十度向下,又没有阶梯,几乎全靠爬着下去,里面时宽时窄,时高时低,有些地方人要坐着才能通过。

    唯一让人舒服的是,这里面暖和很多,我们爬着爬着,都开始出汗,只好解开衣服扣子。这时候胖子问道:“老爷子,你说会不会那封石堵着这条缝,不是偶然啊?”

    陈皮阿四吟道:“开同建陵,就地取材,这里的外面这么多乱石头,应该是修建陵墓时候用来采石的石场,可能这条缝是他们采石的时候发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要用封石压住。

    下了不到一百米,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岩石也越来越黑,都开始呈现琉璃的光彩,那是云母高温融化过的痕迹,我哎呀一声,心里已经在想,这里应该是一处火山的熔岩口啊,长白山是潜在的活火山,要是突然间喷发了,岩浆从山体内部喷出来,我们不就死定了。

    胡思乱想着,忽然,打头阵的两个人停了下来,手电照去,原来前面裂缝陡然收缩,乱石重叠,只剩下一个极小的缝隙能够下去。

    我蹲下去用手电照了照里面,这里是缝隙坍塌造成的,里面空隙很小,看样子要匍匐着才能进去。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个洞口,知道自己的体力是爬不进去了,商量了一下,我让华和尚陪着他等我们。我,胖子和闷油瓶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我们脱掉外衣,让自己的体积尽量减小,这一次是闷油瓶打头,三个人前后下去,一点一点挤进那条缝里。

    我以为这一段坍塌只是暂时的,向前爬个几步,必然会有出口,如果是实的,我们也可及时掉头回去,没想到这一段空隙很长,爬了很久,前面还能通行,深得出乎意料。

    里面的石头尖子非常锋利,我爬了几步,身上的衣服已经勾破了好几处。岩石挤压着我的肺部,加上温度越来越高,我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起来。

    后面的胖子和我感觉一样,拉住我的脚道:”不成,这里的空气质量可能有问题,咱们探也没探就进来,太莽撞了。“

    我想回头看看,空间太小,实在没办法,想着刚才爬过来很长一段距离,要回去也舍不得,而且现在这个局面,倒着爬恐怕比来时要更加痛苦,于是道:”咱们再往前几步,如果还没底再退出去。”

    胖子应了一声,这时候,忽然,前面的闷油瓶子叫了一声:“恩?”

    我转头向前看去,前面却空空荡荡,刚才还在堵着我的闷油瓶子,前面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石隙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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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6 13:57:21 | 显示全部楼层
   云顶天宫篇 第十三 缝隙(下)

   从我听到闷油瓶说话,到发现他在我面前消失,绝对不超过五秒钟,就算是一只老鼠,也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如此迅速的在我眼前消失,更何况是一个人。

    我顿时感觉到不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想再看仔细了,一恍神间,却看闷油瓶子又出现在了我的前方。

    胖子就在我后面,给我退后了的一步,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吾道:“没。。。没事。”

    闷油瓶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出了异状,顿了一下,招呼我们一声,开始加快速度向前爬去。

    这一隐一出在一瞬之间,虽然我感觉的十分真切,但是看到面前的景象,又突然没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非常疑惑,难不成是这的空气让我产生了幻觉?

    情况不容我多考虑,胖子在后面拉我的脚催我,我一边纳闷一边又跟着爬了一段距离,爬过刚才闷油瓶消失的那一段的时候,我特别留意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任何凹陷和可以让我产生错觉的地方,心里隐约觉得不妥起来。

    通过这一段,又前进了大概十分钟,闷油瓶子忽然身形一松,整个人探了出去,我看前面变的宽敞,知道出口到了。

    缝隙的尽头是大量的乱石,爬出去后,闷油瓶子打出数只荧光棒,扔到四周,黄色的暖光将整个地方照亮起来,我转头看去,发现这里应该是整条山体裂缝中比较宽敞的地方,大概有四五辆金杯小面包的宽度,长大概有一个半篮球场,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都是这条裂缝形成的时候给撕裂下来的。

    胖子扩大手电的光圈,四处观察,说道:“怪了,这里竟然还有壁画,看样子我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的人。”

    我们走上去,发现在裂缝的山壁上果然有着大幅的彩色壁画,但是壁画的保存情况十分差,颜色黯淡,上面的图案勉强可以分辨出是类似天女飞天的情形。

    进到这里的入口给一块巨大的封石压住了,里面还有壁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再一次感到疑惑。

    来回走了走,在碎石之间,我们发现了几处小的温泉眼,都很浅,但是热气腾腾,说不出的诱惑。却没有发现其他人活动过的痕迹。

    再往里面,缝隙又逐渐收拢,直变成一条两人宽的小缝隙。往山岩的深处而去,从缝隙里不时吹出热风,我走到一边向里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到哪里。

    我们交换了意见,认为没有必要再进去,这里已经是躲避暴风雪的好地方,胖了测试了空气没有太大问题,打起持久照明用的风灯,闷油瓶子又爬回来时候的狭小缝隙通知外面的人。

    不一会儿,华和尚和叶成先后进来,顺子也给潘子拉了进来,我马上去检查他的情况,发现因为这里温度的关系,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但是手脚依然是冰凉。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上来的路都是由他带的,如果他死了,虽然不至于说下不去,但是总归会多很多困难,再加上我也挺喜欢这个人,真不希望他因为我们而这么无辜的死去。

    华和尚检查他的心跳和脉膊,然后让我让开,用毛巾浸满温泉水,放在石头稍微冷却后,给顺子擦身,等全身都给搽的血红后,才给他灌了点热水进去,顺子开始剧烈的咳嗽,眼皮跳动。

    我们稍微松了一口气,华和尚说道:“行了,死不了了。”

    气氛缓和下来,胖子和叶成都掏出烟,点上抽了起来。这时候陈皮阿四也给潘子搀扶着进来。

    经过这一连窜变故,我们都筋疲力尽,也没力气说话,各自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下来。

    身上的雪因为温度的变化融化成水,衣服和鞋子开始变的潮湿,我们脱下衣服放在干燥的石头上蒸干。叶成拿出压缩的罐头,扔进温泉水里热过分给众人。

    我一边吃一边和华和尚去看刚才发现的壁画,这里非常明显是天然形成的,而且空间狭窄,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壁画,刚才闷油瓶突然在我面前消失,和洞口的巨大封石,给我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和古物打交道的人,对于壁画和浮雕这种传承大量信息的东西,总是非常感兴趣的,其他人看我们在看,也逐渐走了过来。

    然而壁画上却没有太多的信息,天女飞天的壁画多处于华丽的宫廷或者礼器之上,只是表现一种美好的歌舞升平景象,并没有实际的意义。这里的壁画残片,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东西,这里都是古墓里爬出来的人,见的多了,一看便失出了兴趣。

    我正想回去揉揉我的脚指头,这一路过来出了不少汗,脚指头都冻麻痛了。这个时候,却听见胖子“啧”了一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开始用手剥起壁画来。

    我问他怎么回事情,虽然这东西没什么价值,但是也是前人遗物,你也不能去破坏它啊。

    胖子说道:“你胡扯什么,我的指甲就没价值了?一般东西我还不剥呢,你自己过来看,这壁画有两层!”

    “两层?”我恩了一声,皱起眉头,心说什么意思?

    众人又围了上去,走过去看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他让我们看了看他的手指,只见上面有红色的朱砂料给刮了下来,再看他面前的地一块地方,果然,壁画的角落里有一块构图显然和边上的不同,画的东西也不同,只是这一块地方极不起眼,要不是胖子的眼睛尖,绝对看不到。

    这显然是有人在一幅壁画上重新画了一层,将原来的壁画遮住而造成的情形。

    这上面一层因为暴露在空气之中逐渐脱落,将后面的壁画露了出来,这在油画里是经常的事情。

    胖子继续用手指刮着,他刮掉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些鲜艳的颜色。

    我也用手指刮了刮壁画,发现这表面一层,似乎并没有完成所有的工序,所以胖子随便一刮,就可以简单的将颜色擦掉,不然如果按照完整的步骤,唐以后的壁画外面会上一层特殊的清料,这层东西会像清漆一样保护壁画,使得颜色没有那么容易褪色和剥落。

    陈皮阿四的眉头皱的很紧,很快,一大片脸盆大的壁画被剥了下来,在这壁画之后,出现了有五彩颜料画的半辆马车,马车显然是浮在云上,几个蒙古服饰的女子侍奉在马车左右,而马车的主人,是一个肥胖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服饰,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叙事的壁画,我忽然紧张起来。

    显然有人先画了一幅叙事的壁画,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又非常匆忙的用另外一幅替代掉了,而且当时的时间可能十分紧张,所以这外面的壁画,连最后的工序都没有完成。

    陈皮阿四看了看这整幅壁画,又看了看周围环境,对我们说道:“这。。。。和天宫有关系,把整面墙都清掉,看看壁画里讲的是什么。”

    我早就想动手了,当下和其他一起,祭出自己的指甲,开始精细作业,去剥石壁上的壁画。

    壁画大片大片的剥落,不一会儿,一副色彩绚丽,气势磅礴的画卷逐渐在我们面前展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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