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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开心小叶子

:★搞鬼一家人第三部之《与魅共舞》★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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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49:47 | 显示全部楼层
  
古灵夕仔细一看,顿觉得这几个男孩子有些面熟,一直到他们旁若无人地从她身边跑过时,她才记起他们是自己头一天到饭堂吃饭时看到的那几个住校学生。
  
   几个毛孩子,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逃课?!
  
   再听听他们的话,有书不好好念,一个个小小年纪就学着吃喝享乐,简直不成体统。尽管也贪玩,但是从没有逃课劣迹的古灵夕才不管她口头的“毛孩子”其实比她小不了多少年纪,回头就想扳出过来人的姿态教训他们,可是那几个学生竟然跑得那么快,只留给她几个很快消失在小路转弯处的背影。
  
   “亏你们跑得快,否则一定抓你们回去打手心,哼。”古灵夕撇撇嘴,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到了操场,古灵夕东看看西看看,漫无目的地从操场这头穿到了另外一头,一不小心就站在了教学楼的正对面。阵阵读书声从楼里朗朗而出,清晰地回荡在四周。此刻,这座背阳而立的建筑投下了一处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半个操场,也隔断了一直笼罩着古灵夕的阳光。
  古灵夕搓了搓手,鬼使神差地进了教学楼,闲来无事,去偷看下学生们上课是怎样的情景,应该比自己上“私塾”有意思得多吧。
  
   轻手轻脚地走在铺着暗红色木板的走廊上,不时从各间或大开或半掩的教室门往内偷窥,古灵夕看到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桌椅,还有桌椅后那些穿着统一却姿态各异的学生,有的听得专心致志,有的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更有人在面前立着一本书,挡住正打瞌睡的自己。她收回目光,暗自叹道真正的学堂果然有意思,独自一人上私塾确实要比一大帮年轻人聚在一起闷太多。唯一的相似之处,怕就是在讲台上执书授课的老师吧,虽说是城里的教书先生,可是那摇头晃脑的架势,跟教过她的两位老先生没有什么分别。
  
   不愧是做学问的地方,从一楼走到二楼,古灵夕没有听到除了读书声之外的任何声响,身边偶尔经过两个夹着书本的老师,彼此间的交谈也是将声音压到了最低,生怕打扰到别人似的。
  
   经过宋世琪办公室的时候,古灵夕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小心地挪到墙根,确定四下无人后,低下头从只开了一道小缝的房门朝里张望。
  
   办公室里有人,一对中年男女,正坐在各自的书桌前写写画画,不时交谈两句,看模样估计也是学校的老师。而当古灵夕的目光从宋世琪空空的位置上滑过时,她的脸唰一下红了。睹物难免思人,那晚发生的种种当即清晰浮现于眼前。
  
   “你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
  
   “真的?!”
  
   “黄毛丫头……”
  
   “我就是……钟晨煊……”
  
   陌生又熟悉的只言片语回响在耳际,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表情,甚至从他口中呼出的丝丝热气,简直在古灵夕的大脑里扎下了根一般,经由这“故地重游”的刺激,那么自然而然地便跳了出来,根本容不得她不想。
  
  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
  
   摸着发烫的脸颊,古灵夕赶忙把目光移开,快步往前走去。
  
   古灵夕,你清醒一点,绝对不能胡思乱想!
  
   她边捶着脑袋边告诫自己。
  
   过了这排明确标明了是办公室、训导处的房间,再往前走便是好几间跟楼下没有什么不同的教室了,差不多的学生,差不多的老师。溜达了一会儿,顿觉无趣的古灵夕缓步踱回了楼梯前。三楼应该跟这里差不多吧,应该没什么可参观的了,看着继续朝上的木梯,她已经没有兴趣再往上走了。
  
   算了,想看的都看了,出去继续晒太阳,这楼里的温度也着实低了一点,古灵夕想了想,不由打了个哆嗦,回身便准备下楼去。
  
   “我画得好看吗?”
  
   轻轻柔柔的声音,突然飘到了古灵夕的耳边。
  
   咦?!是在问自己么?
  
   古灵夕疑惑地转过头,可是,身后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谁啊?在跟我说话吗?”她提高了声音。
  
   没人应她。
  
   不甘心地走回几步,古灵夕又左顾右看了半天,可狭长的走廊上除了她自己,再无他人。
  
   怪,刚才明明有人说话呀,掏了掏耳朵,难道没吃饭会导致幻听?!古灵夕耸耸肩,转身朝楼梯走去。
  
   “我画得好看吗?”
  
   她的前脚刚踩到梯级,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这次绝对听得一清二楚。
  
   回头,还是空无一人。
  
   “谁啊?”古灵夕加重了语气,“是哪个逃课的家伙搞恶作剧?给我出来!”
  
   “唉……”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次听得确切,声音是来自于楼上,听来是轻柔无力,但整条楼梯竟都充斥着它的回音。
  
   古灵夕皱了皱眉,噌噌噌朝楼上跑了去。
  
   到了拐弯处,她突然刹住了步子。
  
   好邋遢的楼梯,好脏的墙壁。到处都是洒得乱七八糟的油漆,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一道道一团团交织横卧在本来雪白无痕的墙上,不只油漆,还有几十处像是被刀刻出来的划痕,泄愤似地在墙面上深浅不一地交叉着。仰头一看,一滩比墨汁还黑的污渍从楼梯顶端嚣张地爬到古灵夕脚下,粗枝细流,扭扭曲曲,如一条干涸已久的河流。

  
从楼下上来,每一寸地方都是纤尘不染,为何这层楼会糟糕成这个样子?!
  
   看着这截花里胡哨的狼狈楼梯,古灵夕忽觉得有些古怪。
  
   管不了许多,古灵夕将步子放慢了些,上到了教学楼的第三楼。
  
   中间走廊,两旁教室,好像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走在里头,古灵夕发觉这层楼每一间教室都紧闭大门,门上还无一例外地挂着牢固的铜锁。
  
   一处看起来完全闲置的楼层。
  
   古灵夕踮起脚从教室窗户往里瞧,心想有这么多教室空着,看来辅诚中学还得多招点学生才成,否则也太浪费地方了。
  
   “我画的好看吗?”
  
   她正乱想着,那声音又冒了出来。
  
   这回,古灵夕准确地锁定了声音的来向——
  
   她的背后,走廊另一端的尽头,那推开了半扇的窗户下。
  
   古灵夕揉了揉眼睛,从她站的地方看过去,距离着实有点远,虽说她眼力不差,却也看不太精确,只依稀见到窗户下站着一个人,背对自己。
  
   是那个家伙在说话么?
  
   古灵夕赶忙朝那头一溜小跑过去,心里却觉得古怪,那么远的距离,为什么听声音却像是在自己身边似的。
  
   很快,她停在了离窗户不过几尺的地方。
  
   果然没有看错,窗下的确站着一个人,男孩子,高高瘦瘦的,穿着辅诚中学的学生制服。一层爽朗的秋阳从窗外洒下,将他整个人包裹在温暖的光华下。
  
   原来是这里的学生,古灵夕打量着他的背影,张口便问:“哎,刚才是你在说话?”
  
   男孩回过了头,稚嫩而秀气的脸孔,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
  
   看了古灵夕一眼,他笑了笑,却不说话,很快又将脸转向了窗外。
  
   古灵夕最是讨厌问人问题却得不到回应,她几步跨到男孩身边,耐着性子又问:“刚才是不是你在问什么画得好不好?”
  
   刚说完,她落在男孩手上的目光已经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一本不薄不厚的白纸簿子横摆着,男孩专注地握着一枝黑色的笔,不时抬头看看远处,笔尖流动地挥舞着,沙沙的声音下,一片逼真的风景画在纸上渐渐成型。
  
   古灵夕不会画画,也从没见过这种跟家里挂的水墨画完全不同风格的画作,但是看过几眼后,她却觉得画得真是好看,窗外的漂亮风景,像被印在了他的画纸上一样,笔笔细致分明,虽然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却逼真又不失美感。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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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0: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你画的么?真好看!”古灵夕啧啧称赞,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男孩停下了手里的笔,侧过头看着她,大眼睛里闪烁着高兴的神采:“是吗?!真的好看吗?”
  
   古灵夕用力地点点头,好奇地问:“这叫什么画儿呀?”
  
   “我就知道……”男孩垂下头,用笔更加流畅,“我就知道我的画很漂亮。”
  
   “是很漂亮,可是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什么画。”古灵夕听他只絮絮念叨跟问题无关的话,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我的画真的很漂亮。”男孩眼皮都不抬,微微歪起头,无比欣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答非所问的家伙。
  
   古灵夕皱了皱眉,盯着他身上深蓝色的制服,拉下脸问:“你是辅诚中学的学生?你该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吧?!怎么能在该念书的时候躲在这里画画?”
  
   她的架势活象个资深的老师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男孩的笑容淡去了,欢快移动的笔尖嘎然停在了纸上。
  
   “画画,画画是很快乐的事……很快乐……”
  
   喃喃的声音既像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
  
   看对方的反应,古灵夕有些急了,正要搬一堆说辞来教训对方,却被身后的动静给打断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冰冰的腔调激得她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转身,一袭黑影入了眼帘。
  
   那天之后再未碰面的钟晨煊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双手横抱于胸前,正悠然斜靠在墙边,一方黑色布包斜挎身侧,长及脚踝的对襟立领黑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同色的绸裤与鞋袜,,正红缎带端系腰间,黑红相衬,极是惹眼。
  
  
  
  
   PS.1.嘿嘿,这套衣裳才是钟爷爷的STYLE啊~我的键盘上已经全是口水~哇咔咔~
  
   2.今天9月1号了,开学的日子,祝坑里各位学生筒子新学年一切顺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3.昨晚上Q群,在我与鱼鱼美女的压迫下,沙包一号——北北DD冒出了一句很有趣很有趣的话:男人因为被欺负而可爱。我当即回他一句:女人因为欺负人而美丽。哈哈哈,生活里的幽默真是无处不在^_^
  
   4.今天周末,祝大家周末愉快^_^
  
   5.四号开始降温,成都D筒子们注意加衣服了哈,据说是“骤降”!!!!!!!! 欢呼,夏天终于过去了~ :)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冰冰的腔调激得她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转身,一袭黑影入了眼帘。
  
   那天之后再未碰面的钟晨煊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双手横抱于胸前,正悠然斜靠在墙边,一方黑色布包斜挎身侧,长及脚踝的对襟立领黑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同色的绸裤与鞋袜,,正红缎带端系腰间,黑红相衬,极是惹眼。
  
   白,?,两种极端色都可以被这个人表现得如此出色?

“你的意思是……我见到的学生不是人类?”结合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古灵夕立刻明白他话中所指。
  
   钟晨煊看着恍然大悟的她,皱眉道:“你说你能轻易见到鬼魂,那么我问你,当它们出现在人群里时,你如何从活人中将它们分辨出来?”
  
   “很简单嘛,那些东西要么跟歪瓜裂枣似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脸白如纸,最重要的是,它们可以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比如穿墙啊飞天啊等等等等。反正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我的本事!”古灵夕极其认真地向他阐述着自己的理由,言辞间透着股得意劲儿。
  
   “看来你只会用眼去看。”钟晨煊摇摇头,“难怪会犯错。”
  
   “你什么意思呢!”古灵夕很不满意他不屑的口气,“我从来都没有看错过。”
  
   “还好意思说从来没看错?!”钟晨煊眉毛一挑,“不是每只鬼魂都是歪瓜裂枣,但凡是灵体,形态可以千变万化,单靠肉眼是远远不够的。就像你刚才见到的,那就是形态与常人无异的一只。”
  
   “是吗……”古灵夕将信将疑,“不过它也变得太像活人了,简直分不出来嘛,换成谁看到也会把他当成普通人的,你没见到,他脸上的血色自然得不得了呢!”
  
   “我想你见到的应该不是鬼魂。”钟晨煊打断了她。
  
   “不是鬼魂?那是什么,真是活人?”他这句话让古灵夕更加糊涂了,他自己刚刚还在说是形态接近于常人的“一只”,怎么现在又否认了?!
  
   “没有肉体依傍的存在方式,被称作灵体。灵体也有生死之分,死者灵体为死灵,也就是常说的鬼魂,而活人的灵体,是生灵。”钟晨煊边说边从布包里掏出一本簿子和钢笔,翻开,在上头认真地写了起来。
  
   “活人?生灵?”古灵夕想了许久也没弄清他所说的概念,“如果人还活着,又怎么可能出现灵体呢?”
  
   “濒死之人会,中邪术之人会,许多意料之外的情况都会。”钟晨煊啪一声合上簿子,放回布包里,“总之,当一个人的肉体被损毁到无法容留自己的魂魄时,就会出现这样魂魄离体的现象。”
  
   “啊?!那……那刚才那个学生不是很危险?”古灵夕一跺脚,后悔不已,“咳,该问清楚他姓什么叫什么的,现在想救人也救不了。不管濒死还是中邪,哪件都是要命的坏事。你有办法吗?”
  
   钟晨煊看着活像是自己遭了祸的她,问:“素不相干的人,值得你这么关心?”
  
   “我关心他干嘛?!”古灵夕白了他一眼,“只不过,见死不救的事我做不来。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我就不能不管。那学生还那么年轻,死了可惜了。”
  
   “管闲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钟晨煊不冷不热地抛下话,径直朝楼梯走去。
  
   看他一副与己无关撒手不管的模样,古灵夕急忙跟了上去:“哎!我知道我是没办法管这闲事,但是你肯定可以啊!”
  
   钟晨煊不搭理她,只顾闷头下楼。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什么生灵死灵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你既然懂这些,为什么不肯救救那个学生?!”古灵夕不依不饶地撵上去,跟在他身后说个不停。
  
   一直下到二楼,钟晨煊也没有应她半个字。
  
   古灵夕停下脚步,有些愤愤然地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正要开口骂他冷血,却忽然楞了楞,随即转身又朝楼上跑了去。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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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才只顾跟那个家伙说话,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东西。
  
   站在三楼的拐角,古灵夕的怀疑马上得到了验证。那条被糟蹋得惨不忍睹的楼梯居然在片刻间焕然一新,那些触目惊心的油漆刀痕污渍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莫非我眼花?”
  
   呆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楼梯,古灵夕唯一能找到的解释就是这个。
  
   “你又跑回来干什么?”
  
   钟晨煊不知何时折了回来,站在她身后,不耐烦地问。
  
   “你看这里。”古灵夕懒得计较他的态度,跑过去把他拽到了这截古里古怪的楼梯前,“看到这截楼梯了吗?”
  
   “我不是瞎子。”钟晨煊拉下她拽住他胳膊的手。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古灵夕边说边比划着,“刚才这里简直脏得不像样子,油漆泼得到处都是,还有泄愤似的刀痕,还有……”
  
   “好了。”钟晨煊打断她,朝楼上看了一眼,“下去吧,把你刚才见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跟我说一次。”
  
   “啊?!哦,好!”
  
   没想到他会有兴趣听听自己的诡异经历,古灵夕赶紧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肮脏的楼梯,锁上的教室,明媚的阳光,画画的学生……”
  
   走在教学楼外的路上,钟晨煊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古灵夕向他描述的情况。
  
   “你说我是不是也中邪了?”理不出头绪的古灵夕很认真地问他。
  
   “中邪就未必,饿过头了到有可能。”
  
   听着从她肚子里传出的咕咕声,钟晨煊讥诮地笑了笑。
  
   “喂,我认真的!”古灵夕尴尬地摁了摁肚子,“不然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奇怪的事?!”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终于担心起自己的安危了?”钟晨煊抬头看了看澄朗的天空,伸了个懒腰。
  
   “我没说我害怕,我只是奇怪而已!”古灵夕急了,“你干嘛老曲解我的意思?!废话少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原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那个学生?”
  
   “刚才的一切,你就当没看见好了。”他停下步子,侧头看着某个方向,“该管的,能管的,我自然会去处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那你是答应救人了?”虽没有明说,古灵夕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头不由一乐。
  
   “快去填饱肚子吧,否则难保还会见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钟晨煊不再跟她多说,抬脚便要离开。

  “哎,你进辅诚中学根本不是来当老师的吧?!”古灵夕叫住他,突然冒了一句。
  
   他回过头,走到古灵夕面前,略一低头,微笑着在她耳边说:“老师们懂的,我都懂。我懂的,他们不懂。所以我比这些老师更加老师。你要愿意,也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一声钟老师。”
  
   最受不了这家伙离自己这么近了,古灵夕赶忙退后一步,涨红了脸说:“想得美!除非你答应收我当徒弟,不然我凭什么叫你老师!”
  
   “收你当徒弟……”钟晨煊看定她,食指轻挠着自己的下巴,故作为难,“可是,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要是收你当了徒弟,这辈分不就乱了么?!不好不好。”
  
   “妻子”二字一出口,古灵夕顿觉得自己的心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这个家伙,好好的怎么提到这上头去了?刚才情况特殊,一路都关心着另外的话题,连她自己都忽略了她与他之间的这层关系。现在到好,他居然毫无预兆地把这事搬了出来,这不成心要她方寸大乱么?!
  
   “你……我……那个……”古灵夕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嚅嗫着嘴唇,平素牙尖嘴利的她竟不知要如何回应他。
  
   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娃,钟晨煊哈哈一笑。
  
   “你……你傻笑什么?”他的笑声令古灵夕更加心慌意乱,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嘴巴粘起来。
  
   “放心。”他渐渐收住笑,看定古灵夕,“我不会娶你的。”
  
   最后这一句,怎么听也不是开玩笑。
  
   没听错吧,他说他不会娶自己?!
  
   古灵夕一下子怔住了,既然不娶她,那他当初为什么又要答应这门亲事?!
  
   比起刚才所遇到的怪事,这件跟她自己切身有关的事情更令人起疑,里头到底搞的是什么名堂?!
  
   古灵夕越想越蹊跷,缓过神来的她正想揪住钟晨煊问个究竟时,才发现那个家伙已经撇下自己走开很远了。
  
   看着前方那个颀长的黑色背影,古灵夕想追,却又不敢追了。
  
   又傻站了半天,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古灵夕才长长出了口大气,迈腿朝寝舍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古灵夕一直想着,自己来省城不就是为了逃婚么,现下男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自己该高兴得手舞足蹈才是吧?!
  嗯,应该高兴才是!古灵夕拍拍自己的脸,努力地调动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一直到走回寝舍,她都没能体会到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喜悦,反到是一点小小的失望,在心底深处慢慢滋生。
  
   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古灵夕又扯过被子蒙住头,越想心越乱,饥肠辘辘中,竟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沉,半月高挂。

  
如果不是宋世琪被人从外头抬回来,古灵夕大概会一睡到天光。
  
   坐在床边,看着宋世琪缠满了绷带的右脚,古灵夕担心不已:“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伤成这样?”
  
   “唉,倒霉透了。去医院看学生,下楼梯的时候把脚给崴了。”宋世琪皱紧了眉头,盯着自己的伤腿,“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起码得十天半月才能下床了。医生本来让我住院,可是学校里这么多事要忙,我怎么离得开,伤脑筋。”
  
   “你也太不当心了。”古灵夕拖过被子给她盖上,嗔怪着,“让你住院就住院呗,有什么事能比自己身体更重要?!”
  
   “你知道什么。”宋世琪眼中忧虑见增,“快到年尾了,学校里的工作多得不得了。偏偏这个时候又出这样的事。唉,多事之秋,果然是多事之秋。”
  
   “你一早出去办事,就是去医院看学生?!怎么,有人病了?”古灵夕一边问一边走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呃……是啊。”宋世琪接过茶杯,面色不太自然,“昨天上课的时候,有学生晕倒了。”
  
   “很严重?”古灵夕从她的脸上轻易看出,事态并不轻松。
  
   “嗯……到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们……都都没有醒。”
  
   “他们?!”古灵夕看她说得吞吐,越发起疑,“晕了不止一个?什么病这么厉害?”
  
   “要知道是什么病就不用这么烦了……”话刚一出口,宋世琪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低头喝了口水,话锋一转,“很晚了,赶紧睡了吧。”
  
   她越是这样,古灵夕越不罢休,她拖住宋世琪的胳膊不让对方躺下去,逼问:“十七表姐,你瞒不过我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宋世琪还想拒绝,可一接触到古灵夕审犯人般不依不饶的目光,她只得投降。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坐直了身子,宋世琪扶了扶眼镜,“大概从三个月前开始,学校里便有学生陆续染上了怪病,先是咳嗽不止,半天后便陷入昏迷,医院用尽方法也不能让他们醒过来。加上昨天发病的三个学生,已经有七个人躺在病床上了。”
  
   “啊?!又晕了三个?”古灵夕瞪大了眼。
  
   “是啊,”宋世琪叹气,“你也见过的,就是你头天在饭堂里吃饭时见到过的那几个住校生。”
  
   “什么?!”古灵夕心头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是他们?!”
  
  
  
   PS.1.秋天到了,真好。^_^下班之后码字,真累。:(
  
   2.关于“怪盗”出版时间,我昨天跟出版方谈过,现在连封面都还没最后决定,真是让人郁闷,乐观估计,9月下旬能出来就算快了。晕,我都快等长草了:( 所以大家现在先别忙着问我上哪儿买去,等书出来了,我会发帖子通知大家的。
  
   3..这几天最“红”的人莫过于孟广美了吧,我早上看报纸,发现娱乐版上硕大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美女”夸张地挤眉弄眼,下头的字幕是:“一片白花花的屁股。”于是,我预感天涯在倒林倒杨之后,定会掀起新一轮的倒孟运动(果不其然)。孟上的这个节目我没看过,只看了看那一大片的截图,笑过之后,懒得开口骂人了,只想说,江湖上最杀无赦的罪行,不外乎吃里扒外。再送上石头里道哥的一句名言:什么素质啊?!
  
   4.我现在开始热烈D盼望国庆大假了,嘻嘻,在节日之前书能出来我就更高兴了^_^
  
  
   接下来,特别插播一段古灵夕成长为钟老太之后的片花,供大家追忆。(其实,除了天资之外,老油条也是在时间的流逝中历练出来的。哇哈哈哈~^_^ V )
  
  ——————————————————————————————
  片花1:
  
   “哟,司徒少爷这就忙着要走了呀?不如留下吃个便饭吧?”钟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谢谢钟夫人好意,晚辈还有些事要处理。”司徒月波边说边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张小纸,恭敬地递到钟老太面前道:“晚辈的小小心意,多谢钟夫人和钟小姐肯施以援手。”
  
   钟老太想都没想马上就伸手接了过来,以余光不露痕迹地一扫,立即出现了看见天使的表情。
  
   “哈哈,司徒少爷实在是太客气了,您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吧,令尊福大命大,定能过此一劫!”钟老太的声音起码年轻了20岁。
  
   司徒月波的笑容有点僵硬。
  
   钟旭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奶奶……
  
   “还楞在那儿干嘛?还不送司徒少爷下去?真是不懂事的丫头!”钟老太白了她一眼,把她往门口一推。
  
   就在两人下楼的时候,钟老太还不忘伸个头出来大声道:“司徒少爷以后有时间常来玩啊!”

片花2:
  
   对了,钟旭突然想起一件事,几步追到钟老太前面,黑着脸问:“今天那张支票是怎么回事?”
  
   “啊?!”钟老太一楞,旋即嘿嘿一笑:“这个嘛,这个……哎呀,怎么突然肚子痛,我先上个厕所啊,你们自己把菜端出来先吃吧,不用管我啦!老人家便秘!”话音未落,钟老太已经绕过钟旭冲入卫生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你!!!”钟旭冲着卫生间又跳又喊:“你到底背着我收了多少黑钱?简直太过分了!!!你你……把我那份给我!!!!”
  
  ——————————————————————————————
  
  片花3:
  
   “遭了,他们是不是也被那些东西袭击了?”司徒月波正要进去看看那几个保安的情况,冷不丁被钟老太一把拉住了。
  
     司徒月波一楞,马上就明白过来:“对了,只有钟夫人才有办法救被鬼物袭击的人,您快进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这个嘛……”钟老太居然露出为难的神色,她示意司徒月波把头低下来,然后凑到他耳边悄悄说:“这几个保安是……是被我打晕的。”
  
     “哇!奶奶居然是你打的呀?”躲在他们身后竖着耳朵偷听的钟晴立即用比钟老太高几百分贝的声音叫起来。
  
     “嘘!!”
  
     钟老太挤眉弄眼使劲把食指压在嘴上,右手顺势捂住钟晴的大嘴道:“你那么大声干嘛,当心吵醒他们。谁叫他们刚才拦着我死都不肯不让我进来,还说什么闲人免进。我还不是急着进去找你们,这才动了手嘛!再说他们晕了更好,免得看到你们现在的糗样子多生枝节。”说罢她又转向司徒月波:“司徒少爷,你就放消息出去说你们公司被匪徒爆窃弄得一塌糊涂啊!千万别说是我们搞的!不然就麻烦了!”
  
     “钟夫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善后!”司徒月波又不是傻子,不用钟老太吩咐他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天亮一定会出现的警察、媒体以及那些好奇的人。
  
     “那他们怎么办?”司徒月波指着那几个保安,看起来他们好象伤得不轻。
  
     “没事儿没事儿!老太婆出手还是有轻重的!他们只是皮外伤而已,天亮前一定醒,”钟老太拍胸口保证。
  
   “奶奶你……果然……老当益壮啊!哇哈哈哈,出手还真狠哪!”钟晴大笑不止,然后又正色道:“您老人家不怕人家醒过来后去报案抓您吗?别忘了,他们可是见过您的真面目的!”
  
     “报案?!说他们几个膘肥体壮的保安大哥被一个70多岁的小老太太给揍晕了?!鬼才相信呢!我才不怕咧!”钟老太撇撇嘴,不屑一顾。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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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越是这样,古灵夕越不罢休,她拖住宋世琪的胳膊不让对方躺下去,逼问:“十七表姐,你瞒不过我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宋世琪还想拒绝,可一接触到古灵夕审犯人般不依不饶的目光,她只得投降。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坐直了身子,宋世琪扶了扶眼镜,“大概从三个月前开始,学校里便有学生陆续染上了怪病,先是咳嗽不止,半天后便陷入昏迷,医院用尽方法也不能让他们醒过来。加上昨天发病的三个学生,已经有七个人躺在病床上了。”
  
   “啊?!又晕了三个?”古灵夕瞪大了眼。
  
   “是啊,”宋世琪叹气,“你也见过的,就是你头天在饭堂里吃饭时见到过的那几个住校生。”
  
   “什么?!”古灵夕心头一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是他们?!”
  
   “那么惊讶作什么。”宋世琪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昨天晚上送的医院。”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奇怪而已。”古灵夕忙摆摆手,很快恢复了常态,接着又拿出自己有限的医药知识推测起来,“先咳嗽后昏迷?是不是患上了严重的伤寒呢?!或者是食用了有毒性的食物?”
  
   “大医院的大夫都诊治不出,你还能知道?!”宋世琪无奈地叹口气,“你说的这些病因,早被排除了。大夫说他们的身体一切正常,就是醒不过来。唉,如果处理不好这个事,我怕辅诚中学的声誉会受到影响。”
  
   “人吃五谷杂粮,哪个不生病的,怎么会关乎辅诚中学的声誉呢?”古灵夕不明白地问。
  
   “省城里的学校有不少,但是论教师质素与授课环境,辅诚中学算是后来居上了,所以不少人选择来我们学校就读。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惹来他人妒忌,那些收不到学生的三流学校便常在背地里散布流言,编造辅诚中学的种种不是,最离谱的是有人说辅诚中学建于邪地之上,在里头念书早晚出事。”宋世琪难掩气愤,继续说,“现在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荒谬的理由来诋毁他人。本来我们对这样的流言是不屑一顾的,建校以来,学校里一直平安无事,根本不需我们回应,那些小人的疯话自然不攻而破。可是,天晓得为什么这段时间会连续出现这样的怪事。学校高层已经出面暂时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生病学生的家人也答应暂时不把这件事外露。但是,如果此事一直悬之不决,学生们不能恢复正常,那么早晚会被外界知晓。如果那样,岂不是给了那些早就不怀好意的小人大做文章的机会?!”
  
“明白了,果然是小人伎俩。”古灵夕点点头,“那你们想到对策了么?”
  
   宋世琪摇头。
  
   “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啊。”好歹是家里人开的学校,古灵夕真心实意地为辅诚中学着起急来,“如果医院束手无策,为什么不去试试别的方法?”
  
   “别的方法?”宋世琪看定她,“什么方法?求神还是拜佛?!灵夕,你知道我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学生们一定是患了不可知的疾病,既然是病,那只有医生才有办法解决。”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我知道你是拥有新潮思想的无神论者。”古灵夕马上接过话头,冲她扮了个鬼脸,“我在学校里也住了好几天了,你到现在才跟我说,还天天装得跟没事人似的,你就不怕我也染上怪病?!”
  
   “你初来乍到,我不是也怕吓到你吗。不过说来也怪呢,患病的七个全是男学生,女学生们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宋世琪摘下眼睛擦了擦,又戴回去。
  
   “你意思是,这个怪病只感染男的不感染女的?”有了这样的推断,古灵夕觉得更古怪了。
  
   “我是这么猜的,反正到现在学校没有一个女学生有事。”宋世琪点头,旋即又惊呼一声,“呀,我还没有把明天下午全校放假的通知贴出来!”
  
   话没说完,她就想往床下跳。
  
   古灵夕赶紧拉住她:“你疯啦,为工作不要命了吗?脚都成这样了还想去哪儿?”
  
   “不行啊!这是钟晨煊口口声声交待过的。”宋世琪敲着脑袋,“学生出事,自己也出事,竟把这茬给忘了。”
  
   “贴通知是吗?行行,我帮你去贴好吧?!”古灵夕按住她的肩膀,“你乖乖休息就是了。”
  
   “那……也好。”宋世琪躺回床上,从身上摸出一串钥匙交给古灵夕,“通知我放在书桌第二格抽屉里了,这把是办公室钥匙。一共两份,一份你贴在教学楼正门旁的公告栏上,一份你交给三叔,让他贴在校门口。路上小心!”
  
   “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古灵夕把钥匙揣好,穿好衣服便出了房门。
  
  
  
  
   深夜,温度骤降。一出寝舍大门,古灵夕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路上,只有每隔一长段距离才有的路灯,在刺脸的冷风里洒着昏黄的光。两旁的树木,在头顶上不停制造着唰唰的声音。
  
   古灵夕抄着手向教学楼方向一溜小跑,心头却是七上八下。
  
   当然,她并不是为了孤身一人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幽黑校园里而感到害怕,她只是为了那件事犯糊涂。明明今天下午才看到那三个小子生龙活虎地从自己身边经过,怎么十七表姐却说昨天晚上他们就被送进医院了呢?!如果他们真如表姐所说一直昏迷,那自己看到的那三个又是谁呢?!

  以她的直觉看来,辅诚中学里的“怪病”,仅靠医生和药物是绝对解决不了的。
  
   想到这里,她脑中不期然地冒出了一个人影。
  
   钟晨煊,从不上讲台的代课老师,身怀异术,成天在学校里神出鬼没,又是学校高层专门请回来的,一切一切,越想越觉得这个家伙的到来,似乎与这件事有关。
  
   思考推测着一连串问题,古灵夕很快跑到了教学楼。
  
   摸黑上二楼办公室取了通知书出来,借着路灯的弱光,她仔细地把这一大张通知贴在了公告栏上。
  
   捏着剩下的一份,古灵夕扭头朝学校大门跑去。
  
   风忽然变大了,不过还好是顺风,使得古灵夕的脚步更轻快了。
  
   一直跑到石子路的分岔口,她突然停了下来。
  
   这个岔口,往右是通往学校大门,往左通往寝舍,也就是她来时的路。但是,古灵夕却没有选择右边,转身就向左边拐。
  
   她左右不分?!当然不可能。
  
   导致她临时改了方向的,是一阵从来路深处传来的怪声。
  
   侧耳细听,像是人在说话,里头又像夹了阵阵哭泣,嘤嘤嗡嗡难以分辨。
  
   换作别人,莫说是她这样的小女子,就算是个年轻胆大的男人,也未必敢朝四下无人的幽僻小路里钻,何况冷月高悬之下还伴着引人齿颤的异声。
  
   古灵夕偏偏就敢。
  
   寂静的石子小路上,循着忽隐忽现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接近着隐匿在昏暗里的可疑目标。
  
   当一团在风里飘摇不止的火光出现在身侧不远处时,古灵夕赫然发觉火光所在之地,正是白天惹得自己很不舒服的死水池。她悄悄躲到离水池最近的一棵大树后,探头张望着眼前的动静。
  
   风向似乎有所改变,一阵烧东西时特有的烟味窜进了古灵夕的鼻子。定睛一看,竟有一个人影,借着在其面前燃烧的火光,大概能看到此人正跪倒在水池边,穿了件分不出颜色的深色衣衫,一顶恍若草帽的东西扣在头上。
  
   “青云……青云……你在哪里……回来啊……青云……”
  
   靠得近了,古灵夕总算听清了刚才的嘤嗡细语原是个男人悲悲戚戚的呼唤声。
  
   “青云……青云……”
  
   声音是被刻意压低了的,但里头的哀伤之情却浓得足以触动每个听者的心。一声青云,被那人唤到了每一声都能拧出泪水来的地步。
  人还是鬼?!
  
   有了白天的那场遭遇,古灵夕不敢再妄下判断。
  
   再看,那人一边喊着,一边朝火里添着什么。一阵风过,吹得数点火星到处翻飞。
  
   与此同时,头上的帽子晃了两晃,忽一下飞开了去。
  
   他赶紧起身,回头快走几步,伸手一把扑住了落在地上的帽子,抓起来,重新扣在了头上。
  
   在他正面相示的瞬间,古灵夕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发丝全无伤痕遍布,连头皮都变了颜色的东西还能被叫作头吗?!那个左右眼明显高低不对称,鼻子只剩下两个窟窿,嘴角被扯得歪到一旁的面孔,还可以被称之为人脸吗?!
  
   如果只看肩膀以上的部分,古灵夕大概真会把他当成一只非人的怪物。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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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4:54 | 显示全部楼层
  
她松开差点叫出声的嘴巴,轻按着咚咚直跳的心口,继续监视对方。
  
   男人又跪回了原地,又朝火里放着东西,口里仍不停唤着刚才的名字,除了这些,再无其他举动。
  
   夜风更放肆了,铲起地上的落叶置于半空中飞旋。被吹乱了头发的古灵夕顿觉得衣衫不够保暖,不禁缩起脖子拉紧了袖口。
  
   就在这时,她的耳根突然触到了一小股不冷不暖的气息,像是有人故意对着她吹气,痒痒的,即刻招来她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一只绝对不属于她自己的手,也同时搭上了古灵夕的肩膀。
  
   “呀……”
  
   古灵夕身子一跳,本能地惊喊出声。
  
   刚喊了半声,一只大手迅即捂住了她的嘴。
  
   “嘘!别吵!”
  
   耳旁一热,有人悄声说话。
  
   古灵夕侧头一望,早被吹得冷冰冰的脸立刻有了热乎乎的温度。
  钟晨煊,又是钟晨煊,这个家伙为什么每次出现都是不声不响出人意料?!
  
   用力拉下他的大手,不待古灵夕开口质问,钟晨煊又叹口气,说:“唉,跑了。”
  
   跑了?!
  
   古灵夕扭头朝水池边一瞧,果见那人正朝池后的围墙处跑去,跑得很快,却跌跌撞撞,踩在脚下的落叶咯嚓咯嚓乱响一通。想来是她那半声叫喊,惊动了对方。
  
   “喂!站住!”
  
   见势不妙,古灵夕从树后跳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那头追。
  
   “追什么追,你给我站住。”钟晨煊呵斥道,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古灵夕挣开他,不解地问:“那个家伙相当可疑,为什么不抓住他问个清楚?!”
  
   “跑开那么远了,你追得上吗。”钟晨煊瞟了她一眼,举步朝水池那边走去,“你想问清楚什么?”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学校的水池前哭哭啼啼,这样难道还不值得问个清楚?”古灵夕跟上去,“你没看到那个家伙的模样,简直比鬼还难看!”
  
   “你不也大半夜的在外头游荡吗?!”钟晨煊看也懒得看她,走到那堆来不及被熄灭的火堆前,弯下腰,麻利地从火边抽出一张只燃到一半的薄薄黄纸,挥了挥,灭了上头的火,举到眼前细看


“我是出来办正事的!”古灵夕反驳,又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咦,是纸钱啊?!”
  
   “半夜来这儿烧纸钱……”钟晨煊把这半截黄纸重新扔回了火堆,盯着跳跃的火苗出神。
  
   “都赖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背后,吓我一跳。”古灵夕不满地嘟囔着,不甘心地看着那个怪人逃跑的方向,“你一个大男人,走路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回去睡了吧,别在我眼前碍手碍脚。”钟晨煊清理着手指上沾到的黑屑,又走到离火堆不远的地方,俯身拂开脚下的一方薄土,从里头拈出一枚小小的铜钱,擦了擦,放进了随身的布袋里。
  
   “我不回去,表姐托我办的事还没办完呢!”古灵夕晃了晃手里皱巴巴的通知书,“另外,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问。”钟晨煊看了看她,没有拒绝。
  
   “呃,其实不光是问你……”古灵夕走到他面前,仰起头,“还想请你帮忙。”
  
   他嘴角一扬,说:“我能帮你什么?!总之我是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你收我当徒弟。”古灵夕慌忙摆手,吞了吞口水,说,“其实,我是怀疑学校里有不好的东西在捣乱,希望你可以帮忙解决它们。”
  
   接着,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她把从宋世琪那里听来的种种,连同自己白天遇到的那三个生病学生的怪事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对她的“奇遇”,钟晨煊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我发誓我没有撒谎也没有眼花!”古灵夕以为他不信,指天誓日地说。
  
   “我知道了。”仍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光知道有什么用!”古灵夕急了,“我知道你进辅诚中学一定另有目的,学校请你回来,绝对不是让你当代课老师那么简单!照我的直觉来看,学生们的怪病肯定不是真正的‘病’,如果真是这样,我想只有你才能帮他们!”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他们?”钟晨煊转身朝来时的斜坡上走。
  
   “不凭什么,我就信你。”古灵夕追过去,“虽然我并不了解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起码我知道你身藏异术,通晓神鬼之事。求你了,帮帮这些学生吧,人命关天,而且还关系到整个辅诚中学。建这个学校我表姨父也有份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老人家的心血毁在那些居心不良的小人手里!”
  
   钟晨煊不说话。
  
   “喂,答应不答应你到是说话呀!”他不开口,古灵夕除了干着急,别无他法。
  
   又走出一段路,钟晨煊突然停下了步子,跟在他身后的古灵夕差点撞了鼻子。
  
   “你要我出手也可以。”他回过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古灵夕大喜。
  
   “我要你给我一天时间。”
  
   “什么?!”她楞了楞,“给你一天时间?!”
  
   “意思就是,如果我救回那帮学生,那么你就得把你自己交给我一整天,在这天里,我说一你不准说二,让你往东不准往西,总之就是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钟晨煊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是吧?!”古灵夕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跳到钟晨煊面前,捏着拳头,“你……你这要求不仅古怪,而且过分呢!你想让我干嘛?杀人还是抢劫?!”
  
   “别管我让你干什么。”他看着前方,冷着一张脸,“不答应我不勉强。”
  
   说着,他抬脚就往前走,成心不给古灵夕考虑的时间。
  
  
  
  
  
  
  PS1.降温了降温了,星期天成都最低温度17度,难怪我逛街时被冻傻了~冷风那叫一个大啊~~~
  
   2.谢谢筒子们关心哈,我的手现在好些了,最近尽量减少用电脑的时间,还必须敲半个钟头键盘就得做做手指操,555555~~~我可怜D第二张脸啊~~:(
  
   3.怪盗出版的事我会一直盯梢,有确切消息后立即通知大家~关于第一部“老公”的购买,上海的筒子可以在东方书城或者淮海路的新华书店购买,其他城市的筒子如果在书店找不到,可以到当当、淘宝、卓越网上购买,书名是《钟馗后人传之冥王传说》。或者可以等我一位朋友把网店开好之后上她那里购买。说到这事,我就顺便再提一下,早些时候朋友说过想开个网店,但是又不知道卖什么好,我打趣说干脆拿我的书开张吧,她当即一口答应,不过前提是我必须在每本书上签字画押~哈哈,前几天她又说到这事,我想了想,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方法解决筒子们要签名书的问题,因为我平时破事多,由我自己一本一本去寄MS不太现实,把书签好名后交给别人来打理是再合适不过了,想来这也是给各地筒子们签名书的最可行方法。等朋友办妥之后,我再通知大家具体事宜吧,目前还是个构思~^_^
  
   4.最后感慨一下,发觉挖坑最大的好处是——将来去全国各地,我都有地方蹭饭。哇哈哈哈~所有说要请我大吃特吃D筒子,不许赖帐哈!!!!所以说,网络其实也是个很好的东西。:P

  “你要我出手也可以。”他回过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古灵夕大喜。
  
   “我要你给我一天时间。”
  
   “什么?!”她楞了楞,“给你一天时间?!”
  
   “意思就是,如果我救回那帮学生,那么你就得把你自己交给我一整天,在这天里,我说一你不准说二,让你往东不准往西,总之就是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钟晨煊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是吧?!”古灵夕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跳到钟晨煊面前,捏着拳头,“你……你这要求不仅古怪,而且过分呢!你想让我干嘛?杀人还是抢劫?!”
  
   “别管我让你干什么。”他看着前方,冷着一张脸,“不答应我不勉强。”
  
   说着,他抬脚就往前走,成心不给古灵夕考虑的时间。
  
   “哎哎,你别走啊!”古灵夕心一横,拦在他面前,“我答应就是了!”
  
   “确定?!”钟晨煊站定,似笑非笑。
  
   “当然确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古灵夕举起手,“你我击掌为凭!只要你能让那些学生恢复正常,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一天。”
  
   啪,一只大手潇洒地拍了拍她快捏出汗来的红润手掌。
  
   “成交。”钟晨煊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三天之内,我会将此事料理完毕。”
  
   看着他足堪老奸巨猾的嘴脸,古灵夕顾不得多加计较,赶紧叫住要朝另一个方向走的他:“等等,我的问题还没问呢!”
  
   “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钟晨煊回过头,极不耐烦,“反正已经答应帮你忙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吗?!”古灵夕没好气地走到他面前,“那你干嘛还在学校里游荡?我问你,为什么你几次三番从我背后冒出来?别告诉我那是巧合。还有,你进辅诚中学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碰到你本来就是巧合。你不会傻到以为我在跟踪你吧?!”钟晨煊上下打量着她,强调里是惯有的讥讽,“我本来在树上蹲得好好的,你贼手贼脚地摸过来,要不是怕你打草惊蛇,我才懒得下来跟你见面。”
  
   “为什么你会在树上?”古灵夕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刚才藏身的地方,恍然大悟,“难怪说你走路没声音,原来你根本就是从树上爬下来的?!”
  
   “是跳。”钟晨煊纠正,“居高临下,看得比较清楚。”
  
   “能说清楚点吗?你到底在看什么?”古灵夕刨根问底,要是不拿到自己要的答案,她绝对不放这家伙回去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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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多话的黄毛丫头。”钟晨煊叹口气,投降于她的誓不罢休,“如你的猜测,我进辅诚中学的确不是来教书的,代课老师只是个掩饰。这里的校长不久前找到了我,说学校里接二连三出事,怀疑有异物作祟,请我出面看看。我答应了。来了之后,发现这学校里确实有问题,而症结就在这水池之下。刚才路过附近,听到这里有异声,所以顺便过来看看。行了,你知道这么多就够了。”
  
   “原来你真的是来……”古灵夕万分佩服自己敏锐的直觉 ,但是,她马上又觉得事情有异,“等等,你说校长来找你,那他是不是早把学生怪病的事给你说了?你来学校本来就是为了那群学生?”
  
   “是不是觉得被我骗走了一天时间?”他狡黠地笑笑,“没错,我比你更早知道这件事,我来学校就是为了查清楚他们的‘病因’。”
  
   “你太过分了!”古灵夕气得直想揍他,“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一样要救人。你干嘛要骗我?!”
  
   “之前的许诺是给校长的,刚才的许诺是给你的,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是只要我救回了学生,就不算是在骗你吧。”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再说,我说过不勉强你的,是你自愿跟我击掌为凭。怎么,想反悔?”
  
   “我……”古灵夕没想到他会把一套歪理说得如此振振有辞,自己明明是上了冤枉当,偏偏又说不出他的不是,这个姓钟的,着实太阴险了!
  
   “咱们可是击过掌的,想反悔也晚了。”钟晨煊微笑着提醒她。
  
   “谁说我会反悔!我古灵夕向来言出必行,你少拿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古灵夕气鼓鼓地叉着腰,“只要你能救回他们,我一定履行我的诺言。”
  
   “呵呵,瞧这小脸,都快气成茄子了。”他极度没有良心地笑出了声,“快些走吧,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还有,明天一整天你都不准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古灵夕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不搭理他。
  
   “路上自己小心,别又被脏东西给沾上。”
  
   离开前他也不忘取笑她一番。
  
   “你……”
  
   古灵夕实在忍不住了,回头就要发火,却发现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早已没了钟晨煊的踪影。
  
   那家伙的动作好快,她不禁乍舌。
  
   没听到脚步声,难道他又跳到树上去,像猴子一样跑没了?
  
   古灵夕一边朝学校大门走,一边抬头看着沿途不时落下叶子的树木,脑子里幻想着他的身手究竟敏捷到了什么程度,从那么高的树上跃到她身后居然没激起半点动静,轻功简直比她老爸身边最厉害的保镖师傅还厉害。
  
   这个男人,从头发稍到脚趾头,透着一身深不可测的谜。
  
   不知解开这个“代课老师”之谜,需要花去多少时间多少心思?!
  
   虽然还在为被他骗了一天时间而气恼,可是,古灵夕的心里,终究还是被别的感觉占了上风……
  
  
  《与魅共舞》.三.代课老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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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晕,打错了,上段是“二.代课老师”~
  
  又被T出去了,发一次被T一次,天涯抽过头了~~
  
  
  
  
  
   三·池中诡事
  
  
   今天是二十号,辅诚中学所有学生老师,连同守门的三叔在内,统统按照那张通知,其实也就是钟晨煊的意思,在中午之前全部离开了学校。
  
   傍晚时分,站在旅店房间的窗户前,古灵夕托着腮帮子看着天边的一片淡红,一个蓄谋已久的想法渐渐成型。
  
   “这床真硬哪。”半躺着的宋世琪挪了挪身子,皱眉道,“还好只住一个晚上。唉,不知道钟晨煊打算干什么,把一学校的人都给撵出来。”
  
   “你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古灵夕回过头,试探着问。
  
   “当然不知道。只是校长吩咐过,他来之后,无论有什么要求,我们都要全力配合。”宋世琪把被子朝身上拉了拉,对着双手呵了呵气,“其实我也对他很好奇呢,不过,也不好多问。啧啧,今天真冷,离入冬不是还有好一段时间么。”
  
   看来宋世琪对那家伙的底细确实一无所知,古灵夕暗自松了口气,那“怪病”的个中缘由,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买点点心,你要吃什么?”
  
   古灵夕拉过围巾绕在脖子上,撒了个小谎。
  
   “嗯……龙眼酥吧。”宋世琪想了想,又叮嘱,“旅店对面就有个糕点铺子,过街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
  
   砰一声关上门,古灵夕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旅店。
  
   她哪里打算去买什么点心,根本是找个借口溜回辅诚中学。
  
   要她一整天不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鬼才听他的呢!既然他都可以无端端骗她一次,那自己为什么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回去偷看一回?!
  
   满怀着一腔上当受骗的窝囊气,古灵夕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辅诚中学外头。
  
   意料之中,粗大的铁锁紧闭校门,穿过栏杆缝隙往里看,诺大的校园里没有半个人影,枝叶摇曳下,几近鸦雀无声。
  
   本想直接翻大门进去,可不时经过的路人却让古灵夕不得不另觅方法。
  
   顺着学校的围墙往左走就能绕到学校后门,那里是条死路,应该不会有人经过。
  
   可是,古灵夕却在离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住了步子,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蒿草丛引起了她的兴趣。
  
   被某种重力压得东倒西歪的草丛下,散落着几块方砖,一看就是围墙的一部分,几个纷乱的脚印清晰地印在草下的软泥上。
  
   古灵夕蹲下来,拨开蒿草细细一看,果不其然,墙根处,一方足够人穿过的缺洞暴露无疑。
  
   根据她一贯的经验,钻洞绝对比爬墙省事。

  
回头看了看,暂时没人,古灵夕赶紧把头一低,三两下就从洞里钻进了学校。
  
   起身,还没拍干净沾在手掌上的泥,她已赫然发觉那有问题的水池就在前头。
  
   难怪昨晚那个怪人要朝这头跑,原来早知道这儿有个通往校外的漏洞。洞边的那些脚印,肯定也是那家伙留下来的,搞不好根本就是那人事先挖好的退路。
  
   想到这儿,古灵夕脑中不禁又浮现出那张可怖的脸孔。那个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口口声声悲唤的青云又是谁,爱人?!密友?!
  
   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踩着铺满碎石枯叶的歪斜小路,古灵夕小心翼翼地朝水池那边走去。
  
   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哪里?!
  
   他说这个水池是症结所在,那他遣走所有人,无非就是要独自去拿这个池子开刀。可是远远看过去,那边一派风平浪静,并没有半分异常。
  
   一边低头避开那些极有可能崴到脚的大小石头,又绕过几棵挡路的树,一直稳步向前的古灵夕却像踩了弹簧一样唰一下弹回了树后。
  不远处,昨夜他跟她分手的那条石子路上,正悠然走来一个高窈的黑色人影。
  
   是他,他果然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从树后探出半只眼睛,古灵夕屏息静气地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钟晨煊的手里,提了一盏白色的灯笼。
  
   侧身一跃,他轻巧地将其挂到了离地足有三米的树丫上,随后又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水池边,冷眼盯着一泓暗水,雕塑般纹丝不动,只偶尔抬头看看天边,像是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干嘛一动不动的……”
  
   他不动,偷看中的古灵夕更不敢乱动,低温之下,她的身子很快就开始瑟瑟发抖。宋世琪说得没错,今天的天气就像是提前入了冬一般冷。
  
   当天际最后一抹亮光消失时,居然有一轮堪比十五的圆月跳出了云层,清辉如银,美则美,只是看得人更觉有寒意钻心。
  
   站立已久的钟晨煊终于有了小小动静,垂下头,伸手从身上的布包里掏出了一小片翠绿欲滴的玩意儿,夹在指间,嘴唇轻动,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片刻,他微微眯起双眼,双手拈着那小玩意儿挨到了嘴边。
  
   古灵夕自然是看不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只隐约看到一小团绿色被他含在唇间。
  
   那是一片树叶,一片秋天里的绿叶,绿得可爱。
  
   一支陌生的曲子,从他的唇边悠扬而出。
  
   调子很简单,不高亢也不激昂,像山涧的浅溪一样温柔而细致。但,绝对可以打动到你心脏的最里层,仿若饮下一杯微温的清茶,初入口时淡而无味,再品,方才发觉那丝宜人的甘甜已经流遍四肢百骸。
  
   好听,真好听,古灵夕发誓她一辈子都没听过让人这么舒服的曲子

    每个音符都像活着一般,在阴暗的光线里跳跃,在古灵夕的耳朵里起舞。
  
   月光洒在那个修长的人影上,一层漂亮的银白在他的轮廓周围氤蕴浮动,好看得像是在做梦。
  
   听着听着,一丝倦意竟然涌了上来。
  
   恍惚间,古灵夕忽觉得,在许久之前的某个地方,自己是听过这首曲子的。什么时候呢?在哪里呢?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也是令人如此安心,安心得可以心无旁骛地沉睡过去。
  
   睡……睡……不行,怎么能睡呢?!
  
   古灵夕猛一下睁大了眼,拼命甩了甩头,现在这时候怎么可以睡觉?!
  
   那个姓钟的究竟在玩什么,当了半天石像又开始吹摇篮曲,他怎么还不开始办正经事?!
  
   古灵夕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脸,希望痛觉可以把剩下的睡意全部驱走。
  
   终于,当黑夜完全降临之时,曲子停止了。
  
   钟晨煊扔掉手里的树叶,回过头,举手,屈指,对准那树上的灯笼一弹。没见着有任何明火过去,可那灯笼偏就亮了起来。
  
   白色的灯笼,竟透出红色的光,醒目地在半空中晃动。
  
   古灵夕看得几乎傻了眼。
  
   点亮了灯笼,钟晨煊又步履稳健地沿着水池走动起来,每走一圈,就朝池沿上贴一张红色的符纸。
  
  
  
  
  PS.1.一场秋雨一场凉,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现在还没停。呵呵,下雨了,降温了,大家加衣服喽~^_^
  
   2.SK2终于被正式亮红牌了。NNN早以前就听说过SK2成分里头含有激素。就保养品而言,见效越是神速,其成分越是可疑,大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不过宝洁到现在都否认他们的产品有问题,究竟这次的事件是因为某些别的原因,还是产品本身的确有问题,不好说。我没有用过SK2的任何产品,总觉得那是妈妈级的人用的,朋友们的名言也是“用SK2等于毁容”,笑,不管怎么说,就算没有这回这个事,也不会用这个牌子。不过,这次事件到是引发了又一场爱国热潮,我们应该支持国货!!!
  
   3.星期五电脑又中毒,杀了57个木马,太晕了,病毒,你不能这么无耻啊!!!:(
  
   4.胡歌出车祸了,唉,但愿这小伙子早日康复,虽然只看过前4集仙剑,但我一直认为小胡是我心目中钟晴的最佳真人版。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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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睡……睡……不行,怎么能睡呢?!
  
   古灵夕猛一下睁大了眼,拼命甩了甩头,现在这时候怎么可以睡觉?!
  
   那个姓钟的究竟在玩什么,当了半天石像又开始吹摇篮曲,他怎么还不开始办正经事?!
  
   古灵夕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脸,希望痛觉可以把剩下的睡意全部驱走。
  
   终于,当黑夜完全降临之时,曲子停止了。
  
   钟晨煊扔掉手里的树叶,回过头,举手,屈指,对准那树上的灯笼一弹。没见着有任何明火过去,可那灯笼偏就亮了起来。
  
   白色的灯笼,竟透出红色的光,醒目地在半空中晃动。
  
   古灵夕看得几乎傻了眼。
  
   点亮了灯笼,钟晨煊又步履稳健地沿着水池走动起来,每走一圈,就朝池沿上贴一张红色的符纸。
  
   一圈,两圈,三圈,古灵夕认真数着,一直到第九圈,他才停下来。
  
   轻呼一口气,钟晨煊往空中纵身而起,不费吹灰之力,稳稳落在了立在水池正中央的那支纤细而锐利的铁竿上,连串动作像极了一只敏捷灵巧的燕子,不过,似乎又比燕子这种温婉的小动物多出了一分凌厉的势头,更像一只锁定了目标,却又不急于出手的猎鹰。
  
   他居然站在那一根铁竿子上头?!水里这根竿子她是见过的,且不说平衡不平衡的问题,单是那铸成箭头状的竿头就注定了不可能有人能在脚掌不被戳穿的情况下安然立在上头。要不是事先知道那家伙不是正常人,古灵夕绝对肯定自己见到的是幻觉。
  
   从她的角度和距离看去,钟晨煊的确是“站”在箭头之上。但是如果她走近些,就能发现在箭头与钟晨煊的脚掌之间,浮着一层忽明忽暗的红色气流。是它把钟晨煊稳稳地“托”在了尖利的铁竿之上。
  
   古灵夕忍不住跑前几步,从另一棵树下探出了头。觉得看得不够清楚,再跑前一些,最后索性爬上了树,拣了一枝粗壮的树丫踩着,又拉过几片枯叶挡着自己,居高临下地偷窥着他的行动。
  
   钟晨煊伸出手掌,举手在掌心划着图案,旋即将手掌一覆,往池面方向用力一压,斥了声:“天星借力,五行互移。”
  
   死气沉沉纹丝不动的水面骤然旋转起来,以那铁竿为中心,眨眼间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御水为土,见者不识。”
  
   双臂舒展,缓缓往空中一抬,话一出口,贴在池边的九道符纸齐齐耀出殷红的光线,将整座水池均匀分割开来,九道水柱同时从池子里喷出,转眼竟化成了九个拳头大小的圆形土块,听话地旋绕在钟晨煊的周围。脚下原本满满的一池水,此刻一滴不剩。
  
   看着这些古怪的土块,钟晨煊收手置于胸前,捏诀一呵:“退开!”
  
   霎时便见这九个土块分别朝着九个不同的方向飞开了去。

  
树上,看得眼花缭乱的古灵夕正在为他的表现而震撼,冷不丁却发现有个不明物体正以迅雷之势朝自己冲来。
  
   等反应过来端端砸中自己脑门的东西正是从他身边飞开的土块时,古灵夕已经被迫从树上飞身扑下,啃了一嘴泥不说,脑门上瞬时鼓起了一个亮亮的大包。
  
   痛到还没觉得,就是晕得有些厉害。
  
   砸她的元凶,在她落地时也跟着落了下来,一接触到地面,便像西游记里挨了地的人参果一样,溶进了泥里不见踪迹。
  
   吐掉嘴里的黑泥,古灵夕甩了甩头,撑地便要爬起来,谁知右脚刚一用力,马上就招来比狼嚎悲凉百倍的惨叫。
  
   倒在地上,古灵夕回头一看,右脚旁边一块突起的大石进了视线。至此,她当即绝望地断定自己的脚是被撞断了。
  
   “自讨苦吃。”
  
   头顶上响起了没有半点同情的声音。
  
   愤然抬头,盯着那个循声而至,行动比鬼魅还要鬼魅的家伙,狼狈不堪的古灵夕死盯着他:“你玩的什么妖法,弄些石头到处乱飞,这么危险,不怕伤及无辜吗?!”
  
   “是你自己硬要来作‘无辜’,怨谁?!”对于她的恶人先告状,钟晨煊显然是硬憋着一肚子火,“还好只是土块,若是化成匕首利器,你岂不是横尸当场。”
  
   “我……”古灵夕一时理亏。
  
   “早叮嘱过今天学校里不能有任何人,你偏不听,实在让人讨厌!”钟晨煊瞪着她,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你就那么喜欢偷看?!”
  
   他的口气不重,却字字透着威慑之力,令到被教训之人根本不敢找任何歪理来辩驳。
  
   “我……只是好奇……”古灵夕也真如个犯了错的学生,垂着头,声音小了很多,“我想知道你说的水池,究竟有什么玄机。所以,偷偷来看看。对不起……”
  
   “算了。”她一句诚心诚意的对不起,抵消了钟晨煊心头的大半怒火,“下不为例,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绝对不偷看了!”古灵夕松了口气,连连摇头。刚才的遭遇够警惕她好一阵子了,要是下次他真的变刀子出来,自己的小命基本上就完了。
  
   钟晨煊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嗳,你这样就走啦?你不管我啦?”古灵夕扶着自己的伤腿,慌忙冲他喊,“我的腿断了!”
  
   “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从旁干扰,你给我好好留在原地。”他不停步,也不回头,故意拿冷漠强调来表示她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
  
   “钟晨煊!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小气鬼!”古灵夕被他的不理不睬激怒了,抓起手边的一个个小石头不停朝他掷去,“都跟你说了对不起了你还这么计较!现在天也黑了,这里这么偏僻,你居然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哼,你要是不帮我,我明天一早就跟全省城的人说钟晨煊根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个有难不救只会玩妖法的神棍!”
  
   飞出去的石头,没一个砸中目标。但是,钟晨煊到底停下了脚步。

“不要!”古灵夕一把拉住他的衣摆,“你带我一起过去行不行,这里离水池太远了,天色又黑,我看不到你!”
  
   “不行……”
  
   “求你了,我保证,只看!绝对不打扰你办正事!”古灵夕几乎忘了脚上的伤,拽住他的衣摆摇来摇去,挤出挨饿受冻的流浪猫眼神死看着他,“求……求……你……了!”
  
   看着一汪眼泪在古灵夕的大眼睛里滚来滚去呼之欲出,钟晨煊承认自己败给这个丫头了。
  
   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手揽着她的腰,钟晨煊跟抓小鸡似的把古灵夕提了起来,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大踏步朝水池那边走去。
  
   古灵夕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本以为应该把她温柔地抱起来才对,谁知道这个家伙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把自己当大米一样扛,真粗鲁!
  
   “喂,你刚刚怎么把一池水都变成土块了?”倒挂在他身后的古灵夕敲了敲他的背。
  
   “排干水池,否则怎么看得到池底。”
  
   “你也太厉害了吧,但是,水怎么会变成土呢?”
  
   “过了今晚,我仍需要这些池水物归原地,所以才将它们化成土质,暂时存放在一边。”
  
   “啊?!你的储水方式果然特别。被你的土块害死了!”
  
   “自作自受!”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池前。
  
   把古灵夕放下地,钟晨煊走到了池边,同时亦回头警告:“只准看!”
  
   单腿独立的古灵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点头,不急着坐下,却一个劲儿地往底朝天的水池里望。
  
   灯笼里的红光不偏不倚地将整个水池笼在其中,有这层照明,古灵夕看到了一方凹凸粗糙,淤泥厚积的肮脏池底。一片乌黑中,一块一尺见长的灰色物体到是显眼,粗看像是块石头,弯拱形的,顽强地从淤泥里露出个脸来。那支箭头铁竿的末端,稳稳插在灰石上头。
  
   很奇怪的布置,一看就知道那块形状规则的“石头”和铁杆都是由人所为,是修筑这个水池的工匠们做的?!有什么用意呢?如果是为了美观,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一根光秃秃的竿子有什么美丽可言?!
  
   此时,钟晨煊已迈步站在了池沿上,目光由上而下打量着那支铁竿,皱眉喃喃道:“百来年都相安无事,现今竟跑出来为难那帮学生,你这老东西真是读书读傻了。既然不安分守己,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在跟谁说话?古灵夕竖起耳朵,兔子一样朝前单腿跳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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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1:59: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把秀气得可爱的乌木短剑从布包里被抽了出来,钟晨煊出指在剑刃上一抹,眼里利光略过,念念有词间,对准剑柄一推,短剑咻一下便朝那池中灰石飞了过去。
  
   锵一声响,火花四溅。
  
   那把看起来一折就断的小木剑竟然轻而易举地没入了坚硬的灰石之中。
  
   钟晨煊嘴唇微动,小木剑登时震颤起来,一圈斑斑驳驳的蛇形光华从石中透出,盘旋而上,很快就将整支铁竿包裹在内。
  
   “破!”钟晨煊剑指一挥。
  
   无声无息,那支坚硬的铁竿竟与那光华一道,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连点铁屑都没留下。
  
   几乎同时,灰石上,一股黑气从之前铁竿的所立之处喷涌而出,足有半天高,紧接着便如浓雾突降,纷纷扬扬地朝整个水池落下,诡异非常,看得人胆战心惊。
  
   “你这老鬼,留下的怨气还不轻。”
  
   钟晨煊冷笑,将一张红符捏在了指中。
  
   “念书有什么好的……傻子才天天坐在那儿听那些无聊的东西呢……”
  
   “咱们偷溜出去……我知道有个地方好玩得不得了……”
  
   “快走吧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念书太无趣了……人生就该享受……大好时光何必浪费在学校里呢……”
  
   黑雾突现的时候,光顾着看热闹的古灵夕猛觉得耳朵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阵交替而出的说话声。听来像是从水池里传过来的,年轻而虚弱的男子声音,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楚,且内容似曾相识。
  
   抓着耳朵,古灵夕顿时想起昨天跟自己擦身而过的三个逃课学生,这些话不正是他们说过的么?!可是现在听来,说话内容没有变,却全无当初的兴高采烈,声声句句,竟是哭腔连连。
  
   “念书有什么好的……傻子才天天坐在那儿听那些无聊的东西呢……”
  
   “念书太无趣了……人生就该享受……大好时光何必浪费在学校里呢……”
  
   “救我……救我……”
  
   在机械重复的话语中,古灵夕居然听到了两声微弱的求救声,但是迅即就被之前的那些话音所淹没。
  
   求救声里的绝望与恐惧,真实地反应在她的身上,那种揪心之痛,彷佛身陷绝境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钟晨煊手里的红符,被他化成了一道燃在掌上的烈焰,虽只是小小一团,但是亮眼夺目的光彩与四溢的炽热,让人不自禁地相信,这团火有熔化一切的威力。
  
   “住手!”
  
   古灵夕尖叫,好像那把火马上要烧到她身上一样。

  
如箭在弦之际,钟晨煊回头,狠狠瞪她:“吵什么?忘了我对你的警告吗?”
  
   “先别急着出手!”古灵夕费力地蹦到他身后,一屁股坐在池沿上,抬头气喘吁吁地望着他,“你没听到黑雾里有人在求救吗?!”
  
   钟晨煊低头看她,眼光之严肃,心里则迅速地分析着这个多事的小女子信口开河的几率有多大。
  
   “我真的听到了!”古灵夕顺手拽住了他的衣裾,一口气说道,“声音是从黑雾里传出的,是我遇到的那几个逃课学生曾说过的话!说什么不想念书,玩乐才最重要,可是刚才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很怪异,像是快死的人在交待遗言一样,而且最后我听到了一声很小很弱的求救声!我没有胡说,你信我!”
  
   四目相接,她的眼神里全无玩笑之意。钟晨煊略一思忖,呵了声收,掌上火焰哧一下化成了一道薄烟,散在空气中。
  
   在布包里翻了好一会儿,他取了一块巴掌大的圆盒出来,打开,却是面明透的镜子。镜子的合扣处,拴着一条细细的黑色丝线。
  
   “拿着!”他把镜子递到古灵夕面前。
  
   古灵夕赶紧接过,小心之程度彷佛掌中所盛的是条随时可能溜走的鱼儿。
  
   回头,钟晨煊又从包里翻出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五指齐动,三两下就撕出了一个手脚齐全的小纸人。把纸人捏在手里,他咬破自己的食指,将一滴殷红的血落在了纸人头上。
  
   做妥一切,他蹲下身,从古灵夕手里的镜子上拉过那条黑丝的一头,从纸人身上穿过,再小心地打了个结。
  
   “傀儡无魂心,利眼入明镜。去!”钟晨煊在纸人头上一摁,那小家伙顿如活过来般腾空而起,勇往直前地朝黑雾的中心飞去。
  
   黑丝越牵越长,直到纸人完全消失在越往里越浓重的黑雾之中时,才停止下来。
  
   “你……这是什么法术?”拴着纸人的镜子一直捧在古灵夕手里,看着一张纸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活物,她瞠目结舌。
  
   “看看你有没有撒谎。”他白了她一眼,左手在镜面上轻轻一点,呵了声,“开!”
  
   一层白光流过,原本清楚映照着古灵夕面孔的镜面突然换了内容,层层叠叠的黑雾跃然其中,翻涌纠缠,看得人阵阵心悸。
  
   “啊呀,你快看这里!”数秒之后,古灵夕激动又紧张地扯着钟晨煊的袖子,目光像被钉在了镜子里似的。
  
   人脸,七张五官各异的人脸,在黑雾里轮番出现,与那溺在滚滚洪水里的落难者有着八分相似,都只有两种表情,就是绝望与痛苦。不时还有一两只苍白的手拼命地从雾里伸出,僵硬的手指骇人地弯曲着,抓挠着,像是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又像要穿过镜子抓住外头的人。
  
   “是他们!是那三个学生,认得,我认得他们!”指着那些人脸,古灵夕语无伦次

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钟晨煊皱眉问道:“你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能啊!”古灵夕看着他,有些纳闷,“他们一直在重复同样的话,念书没意思,玩乐最重要,差不多每句都是这个意思。”
  
   “哦。”钟晨煊点点头,随即背过脸去,咬牙骂了一声,“死老鬼,差点上了你的当。”
  
   “为什么这些学生会出现在黑雾里?”古灵夕百思不解,“他们不是都在医院里吗?难道……这些是他们的魂魄?”
  
   “不错,水池下头,封了七个生灵。”
  
   钟晨煊很镇定,拽住黑丝往回一拉,小纸人安然回到了他手里。掐断丝线,掌中纸人竟自动化成了一小滩白色的灰烬。
  
   拍拍手,他把镜子从古灵夕手里拿过来重新放回包里,站起身,又抽了一张黑色纸符,在上划了几划,一松手,纸符稳稳地飞到了黑雾正上方。而后他平展双臂,两手捏诀,闭目默念了几句后,断呵了声:“诸像归位!”
  
   登时,狂风大作,之前消失在周围的九个土块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一往水池这边飞来,以黑符为中心排成了一个圆圈。
  
   古灵夕还没来得及眨眼,九个土块竟融合在了一起,化成了一大股绿幽幽的水,从半空中倾盆而下,硬生生将那团黑雾朝池底压去。
  
   须臾间,水池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暗水枯荷,一动不动,唯独少了那支高高的铁竿。
  
   “回去吧。”钟晨煊从池沿上跳下,取下了高挂枝头的灯笼。
  
   “等等!”古灵夕觉得不对头,站起来就问,“就这么走了?那些学生们的生灵呢?不救了?”
  
   “现在没法救。”他举着灯笼走到她身边,“他们遭了魂缚之术,得另觅途径才能救人。”
  
   “魂缚?!”古灵夕楞了楞,摇头,“不明白。”
  
   “不明白是正常,明白才是怪事。”钟晨煊无奈地背过身去,蹲下来,“上来吧,背你回去。”
  
   背她回去?!没听错吧,他居然这么“体贴”?!
  
   “古灵夕,你再发楞我马上就走。你要么爬回去,要么单腿跳回去!”钟晨煊见她半天没动作,没好气地冲她喊。
  
   “别!”
  
   古灵夕身子一扑,马上趴在了他的背上。
  
  
  
  
  
  PS.1.嘿嘿,这次超量更新,我真是乖啊,赶紧给我发红包戴小红花^_^
  
   2.之前出版商跟我说的,怪盗会在9月出版,但是,现在发生了一些问题,我跟对方正在商讨中。今天已经跟对方说明了我的态度,请对方务必在国庆前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SO,大家再耐心等等,事情有任何变化,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3.这个月,我很倒霉,确实倒霉。公事私事出版的事,件件不顺利,现在大家能看到我在这儿嘻嘻哈哈地更新,一如既往地编着钟爷爷钟奶奶的宝事,真真要全赖我是一个勇敢乐观的射手女啊,哈哈哈。人很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呛到,今天我还没喝水,居然都被自己的口水一下子给呛到,咳得心肝脾肺肾都快出来了,NND,真是太邪门了~SO,明天约了朋友去庙里烧高香,嘿嘿,顺带秋游了~~~^_^
  
   4.关于这个更新速度啊,老有筒子说一周一次好少好少啊。其实,大家可能不知道,我码字,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通常是见缝插针,晚上有时间我就晚上敲,中午有时间就中午敲,有时候一天能敲个千把字,有时候只能敲几十几百甚至一个字都不敲,大家现在看到的每周一次或者两次的更新,其实是我N天的码字结果累积出来的,我觉得一次上个大量(我觉得是大量哈,别打我:P)比零散地上几次小量好。当然,如果大家愿意,我也可以换种更新方式,就是我写多少贴多少,不累积到一周一次了。简单说吧,打个比方,大家是希望一周五千,还是一天一千?不知道我每天贴每天的成果,会不会显得我勤劳一点?!嘻嘻~筒子们D意见捏?!是愿意一周吃一次大餐还是每天吃一次零食?!^_^
  
   5.再废话几句,我的确写得慢,大家不要把一个专业作者的速度扣在我身上,我不是!也请不要拿我跟那些快写手比,裟椤双树是裟椤双树,别人是别人!我要工作,我要生活,我也有自己的事,写故事只是业余为之。所以我一早就在坑头说明了这是一个大坑了,所以,也还算厚道了吧?!另外,当你要撇开所有不快的情绪,忍住脖子和手上窜出来的阵痛,在工作之余死着脑细胞敲故事的时候,你才会明白,啥叫辛苦,能写到现在,我这个曾经的懒人都有点佩服自己,哈哈~总之,写作的辛苦,写过的人会明白。好了好了,就这个问题我以后不再多说了,否则都成祥林嫂了~^_^
  
   6.好了,抱抱大家,周末快乐~^_^我现在上QQ去晃悠,在线D筒子可以来找我8,省得大家说老碰不到我,哈哈~~^_^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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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14 12: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须臾间,水池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暗水枯荷,一动不动,唯独少了那支高高的铁竿。
  
   “回去吧。”钟晨煊从池沿上跳下,取下了高挂枝头的灯笼。
  
   “等等!”古灵夕觉得不对头,站起来就问,“就这么走了?那些学生们的生灵呢?不救了?”
  
   “现在没法救。”他举着灯笼走到她身边,“他们遭了魂缚之术,得另觅途径才能救人。”
  
   “魂缚?!”古灵夕楞了楞,摇头,“不明白。”
  
   “不明白是正常,明白才是怪事。”钟晨煊无奈地背过身去,蹲下来,“上来吧,背你回去。”
  
   背她回去?!没听错吧,他居然这么“体贴”?!
  
   “古灵夕,你再发楞我马上就走。你要么爬回去,要么单腿跳回去!”钟晨煊见她半天没动作,没好气地冲她喊。
  
   “别!”
  
   古灵夕身子一扑,马上趴在了他的背上。
  
   “拿好!”钟晨煊把灯笼递上去。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古灵夕紧紧地捏着黑色的灯笼把,柔柔的红光亮度很好,正合用于在黑夜里穿行的人。
  
   被迫“享受”着这种前心贴后背的亲密,古灵夕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紧挨着他宽阔的背脊,她甚至能感觉到从他体内传来的有条不紊的心跳声,还有阵阵暖人的温度。她不敢乱动,也不敢乱想,生怕一动那些“歪门邪念”就会立刻被他察觉。一直以来她都很怕跟他近距离接触,那种怕,不是恐惧,是小鹿撞怀般的慌张。
  
   通往学校大门的路程已走了大半,两个人谁都没开口说一句话,红色的灯笼洒了一地的光彩,很好看。
  
   “哎!”钟晨煊突然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又停顿了好久,才闷声说道,“谢谢你。”
  
   “谢我?!”古灵夕被他吓了一跳,一贯对她不屑一顾的他居然跟她道谢?!发烧了不成?!
  
   “如果不是你阻止我,那七个学生怕就死在我手下了。”
  
   “你再说一次?!”古灵夕脖子朝前一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侧脸。
  
   “还记得我曾问你如何分辨活人与灵体吗?”
  
   “你说我只懂得用眼睛去看嘛,当然记得。”古灵夕想起他当时的腔调就不舒服。
  
   “对你这种有一点点天生异常的普通人来说,只会用眼睛。”他侧过脸,“但是,真正的行家,是靠‘气’来区分,比如我。”
  
   行家?!哈,朝自己脸上大把大把贴金,这家伙可是一点也不手软呢。
  
   古灵夕撇撇嘴,嘀咕:“那不就是靠鼻子闻吗?比我用眼睛‘行家’很多吗?”
  
   “人,鬼,包括各种妖物,他们自身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梨子和茉莉花,不管将它们变成什么形式,甚至把它们捣烂揉在一起,梨子还是梨子,花还是花,它们永远都保有自己专属的味道,只不过寻常人都被外观迷惑,分不出端倪罢了。所以,你的眼睛再厉害,也只能触及表面而已,一旦灵体变成真人模样,你的眼睛就会给你错误的反馈,而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从不靠眼睛,也不相信眼睛,我以自己的灵力来感应眼前对象所发出的各种‘味道’,从其本质上来判定它的所属,如此,才能百发百中不伤无辜。”

“哦,好像有点明白了。”古灵夕认真消化着他说的话,“这与你向我道谢有关系吗?”
  
   “水池里的黑雾是货真价实的鬼气,这点我本来是万分确定的。”钟晨煊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却没有察觉鬼气之下,竟暗藏了七条遭了魂缚的生灵。如果不是你听到了它们的声音而阻止我,龙绝火符一出,但凡灵体,不论生死,都会被烧到灰飞烟灭。”
  
   古灵夕思考了半晌,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那是不是就是说,如果没有我提醒你,那七个学生的生灵就毁在你手上了?!然后他们的肉体也会因为灵魂的消亡而死去?”
  
   “不错。”钟晨煊的口气里听出了一点点孺子可教的味道。
  
   “没想到我一出手就救了七条人命!”古灵夕兴奋地想直想跳起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得意地大笑,“看吧看吧,多亏了有我在你身边,不然你可就犯了大错了!嘁,还板着脸责怪我不应该来!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看我!”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不要乱动!不准拍我肩膀!再动我把你扔下去。”钟晨煊对她的一丁点欣赏之心被她的得意忘形赶得无影无踪,他忍住肩膀上火辣辣的疼,回头怒斥。
  
   他的怒气让古灵夕马上闭了嘴,不过心里的自豪跟自大仍在无限度膨胀中。说实话,她绝对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凭着自己的本事一举救下七条人命,这么一件大事,简直可以竖碑立传流传千古!
  
   “那我的功绩就暂时不提了吧。”古灵夕很是慷慨地摇摇头,又说,“那个水池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七个学生的生灵会在那里?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吧,就算是对我的答谢好了!我实在太好奇了!”
  
   “说给你听可以,不过你听归听,不准尖叫不准乱动不准再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傻样!”钟晨煊压下一肚子火,警告她。
  
   “好好好,我保证!”古灵夕迫不及待地打包票。
  
   “我查过,一百三十年前,辅诚中学的所在之地,凑巧也是一座书院。”钟晨煊一开口就把人的思维带回到了一百多年前,“这书院并不出名,来念书的人也不多,寥寥学子里大都是走走过场,只关心如何玩乐,从不对学习上心。只有一个巩姓书生,从不与他们为伍,日夜苦读,寒暑无休。不过呢,怕是这个巩书生天资太低,从十几岁一直考试到四十岁,都没有博到半个功名。可是,他偏不死心,到后来干脆不吃不喝,每天疯了一样地抱着书本用功。直到有一天,又到放榜之日,他照例名落孙山,反到是平日里不见得有多努力的小同窗中了举人。当夜,巩书生独留在书院,坐在厚厚的书堆里,抱着一块他为自己准备了多年的,预备在自己高中后刻上自己大名并安放到家乡祠堂中的空白石碑,把火把扔在了淋满油料的地上,把他自己跟书院都送上了绝路。”
  
   “不可思议!这书生也够惨了,比那范进都不如,人家虽然老了,可毕竟还是高中了。唉,这个巩书生也真是念书念到痴了,只是没考中而已嘛,也不必把自己逼上死路啊。”听了他说的“故事”,古灵夕又惊讶又惋惜,大胆推测,“那巩书生死了之后呢?说起来他死的地方就是辅诚中学,莫非这一百多年他一直心有不甘,于是鬼魂作祟?”

  “差不多吧。”钟晨煊抬头看了看前头的路,说,“巩书生死后,人们想给他入殓,可是他的残骸跟怀里那块无字碑紧紧粘在一起,而那块并不见得有多大的石碑也像是生了根一样,扎在了地里,众人想尽办法也无法挪动,所以只得往上头草草填了些土,埋干净了事。几年后,书院的废墟上建起了民居,当地人也渐渐把这桩事淡忘了。但是民居建成后不久,住在里头的人就先先后后遇到了怪事,有的在半夜听到有人在床头吟诵文章,有的看到院子里有鬼火出没,伴着断断续续的哀哭声。最让他们害怕的是,院子里念书的孩童,几乎个个身上都出现了被戒尺打过的淤痕,伤势最严重的差点丢了小命。后来,人们请了个行家过来。这人告诫他们不可再居住下去,又找到当年那无字碑所在之地,命他们拆掉上头的房屋,以无字碑为中心,重修了一个圆形的水池。最后此人叮嘱他们,池水不可沾人血,箭竿不可现锈。自从有了这水池,人们的生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古怪。但是,始终因为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骇人缘故,后怕的居民们逐一搬离了此地,这块地方也就渐渐成了荒地。百来年过去,当年的种种已成旧事。那块土地的持有者的后人,大概是生活得潦倒,辗转之下,将地皮低价售与了辅诚中学的创建者。不过,我猜在卖地的时候,卖主是忘记了,或者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水池的玄机。幸好在建校的时候,他们把水池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如果当时毁了它,辅诚中学所遇到的麻烦可能比现在严重十倍。”
  
   “这个貌不惊人的水池居然有这么重要?!难道是当年那个行家在里头施了法布了阵什么的,为了镇压到处捣乱的巩书生?!”古灵夕越听兴趣越浓,插嘴说道,“不是说箭竿不可现锈吗,我头回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上头已经锈渍斑斑了。”
  
   钟晨煊笑了笑:“那个水池本身就是一个封鬼之阵,池水里蕴满那行家的咒念,千年不干。因为巩书生死于火中,所以只有以水为封印,才能彻底封住怨魂的戾气。另外,此人抱碑而亡,执念太重,那个行家定是将他的魂魄打入碑中,再在碑上插进箭竿,以此方法将其永久禁锢在池底。但是你也看到了,箭竿已现锈迹,那说明这个阵已经没用了。”
  
   “已经没用了?”古灵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池水不可沾人血,是不是就是说如果沾了人血,这个阵就破了?阵一破,咒力没了,一根插在水里的铁竿,不生锈才怪呢。所以那个布阵的人说箭竿不可现锈,因为一旦锈了,那就表示那个倒霉书生被解放出来了?!”
  
   “你这丫头脑子转得还挺快。”钟晨煊把她往上托了托,说,“肯定是有人不小心把血滴到了池水里头,把那书生给放出来为非作歹。”
  
   “既然都这样了,那你还守着这废水池子干嘛?”古灵夕大惑不解,“直接找到那个鬼书生把他收伏了不就好了?就像那天帮我对付那只水鬼一样,用你那个什么小口袋一装就成了。”
  
   “本来是可以这么简单的。”钟晨煊的眉毛又不由自主地皱到了一起,“我低估了这个酸书生。生前力求功名却不得的不甘,死后被幽闭水下百年的愤恨,足以让这个家伙从一个只知死读书的书生扭曲成一个偏执而疯狂的怪物。他不但成功地藏住了自己的行踪,更在那七个学生身上用上了魂缚这种恶毒的法术,存心要让他们几个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死去,着实可恶!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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