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津阁2016秋季艺术品拍卖会即将开拍

时间:2016-12-05 15:12:23 来源:网络 点击:0

[北京文津阁]文津—中国书画与文房雅玩

北京文津阁2016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将于12月07日在北京伯豪瑞廷酒店举槌。本场拍卖会,我们从征集到的拍品中精心遴选了429件拍品,分为中国书画和文房雅玩两个部分。其中书画部分363件,我们精心策划并推出了“启先生专题”“郎静山集锦专题”“‘仁风雅集’成扇专题”“‘静观堂’藏书画专题”“‘金石志’专题”等精品板块。其中涵盖齐白石、张大千、溥儒、徐悲鸿、陆俨少、黄胄、黄宾虹等近现代大家精品力作。此外,这次的古代板块也极具亮点:张瑞图行书绢本八条屏巨制,是其晚年削职为民后在家闲居时期所作,此番亮相,实属难得一见;经《中国古代书画图目》著录的顾殷山水;宋画小品《玉兔》等遗珍佳作。以上共同构成此次秋拍的书画主体。文房雅玩部分共66件,其中包括铜镜、玉器、古钱币、砖砚等案头佳器,颇有赏玩之处。

重点推介拍品(8件)

齐白石 夜烛图 立轴 设色纸本 116×39cm估价:RMB 1,200,000-1,800,000

题识:夜烛光明如白昼,不愁人见岂为偷。戊子(1948年)八十八岁老人白石制。

钤印:老白 寻常百姓人家

说明:香港佳士得2011年春拍,lot2893拍品。

此作为齐白石经典题材。画中老鼠体态小巧、神态各异,一只啃食葡萄,一只目光仰视灯烛,眼神、姿态各不相同,将老鼠的肢体语言表现的淋漓尽致,灵动自然。笔墨浓淡相间、层次分明,简练而精准。烛台以浓墨写就,而蜡烛的颜色,则是用了老人最爱的西洋红,黑红搭配,浓艳而不失深沉,既冲突也和谐,是白石老人作画的经典手法。而葡萄的点缀,更显生趣。

“夜烛光明如自画,不愁人见岂为偷”一句,不仅为画作点了题,更是白石老人心性的流露:既然烛台的灯光把屋子点亮的像白天一样亮,那又何尝算是偷呢?看似平淡的一句,展现的却是老人的纯真质朴和机智通达。

齐白石 菊寿延年 立轴 设色纸本 135×66.5cm 估价:RMB 1,800,000-2,800,000

题识:(一)齐璜画。(二)花光重叠不熊微茫,古人诗之是非名利有无间,此足写之。

乙丑(1925年)冬至后十日,直心居士题于俱在山楼。

钤印:白石翁 夏寿田印

说明:北京荣宝2011年春季拍卖会lot0542号拍品。

此幅《菊寿延年》以象征富贵长年的菊花、老少年和山石入画。先勾出菊花外轮廓和花瓣,敷之以红黄渲染,使之丰富。立枝挺拔的老少年,以淡墨勾叶脉,叶筋线条清刚爽利,设色浓艳绚丽富于深浅层次变化。山石则以极浅之墨略加设色后大笔刷写而成,与菊花、老少年构成呼应之势。

白石老人曾有诗言“草木何曾通世故,也能修炼返红颜”、“愁风苦雨香还溢,冷露严霜色更佳”,虽言草木花石,却句句澄道畅怀,看似平常之作,逸笔草草,实则是传统文人画的精妙所在。

画面左侧为夏寿田的题款,夏寿田是齐白石的老乡,也是北洋政府的高官。白石老人初到京华,人事生疏,经夏寿田帮助很大,后来齐白石也曾多次提及夏寿田对他的提携和帮助。该作经夏氏题跋珍藏,正是他们那一段深厚交谊之见证。

徐悲鸿 钟馗图 立轴 设色纸本 116×60cm 估价:RMB1,500,000-3,000,000

题识:乙亥(1935年)端午午时写于成都,悲鸿。

钤印:悲鸿

说明:中国嘉德2015年秋季拍卖会《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专场,第1248号拍品。

此幅《钟馗图》,作侧身回首的形象,钟馗头戴连翅纱帽,身穿素灰色长袍,足踏乌靴,左手握剑鞘,右手持剑,气力集中在右手。人物倏忽回望,二目圆睁,钢牙紧咬,神气凛然,作者将此一瞬间的动态形象完整呈现于画面。

与前辈同侪笔下的钟馗形象相比,徐悲鸿笔下的钟馗,具有更强的写实意味,这与他改良中国画的主张有密切关系。通过对额头、眼眶、颧骨、鼻梁等肌肉圆厚部位的加重处理,人物的面部更加立体。

题识“乙亥端午午时写于成都”。民间传统端午是个五毒尽出的日子,也是夏季驱除瘟疫的节日,而钟馗又系斩五毒的天师,故每至端阳市民皆将钟馗之像悬于中门,以寄驱邪除魔之意。徐悲鸿于端午时作此《钟馗图》,当也有驱除邪魔之意,以及对时局热切关注,这也使得他笔下的钟馗形象跳脱出了传统画家塑造的文人士大夫钟馗的局限,格局更宏大。

1935年的端午,彼时正系徐悲鸿偕同数友人第一次入川,游览峨嵋山和青城山数日,题识中所说的“写于成都”恰好与徐悲鸿入川的时间相吻合。此幅《钟馗图》虽画于端午时节,但却在传统的端午驱邪的意义上,被画家赋予了更深刻的现实意义。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试问天下,谁能手持一把长剑,斩尽天下妖魔?

张大千 木叶含风图 镜框 设色纸本 107×51cm 估价:RMB1,800,000-2,800,000

题识:木叶含风静,千山尚绿肥。微晖弄晚晴,犹暖旧林扉。丁亥(1947年)十一月既望,大千居士张爰。

钤印:张爰私印 大千

张大千《木叶含风图》赏析 柳南海

大千此轴意在清湘老人,梅瞿山之间,笔墨清绝,设色温雅。前景田畴交错,石桥横亘,坡石打点繁密,颇有植被蓊郁之感。

画中细节尤见匠心,数株杂树掩映之中,有房舍井然,前庭后院,历历在望。院中有两位乡夫野老,拱手作揖,似在闲话桑麻。浓郁的生活情趣,让法度严谨的文人笔墨平添许多生意。

屋后有群松成片,被山中云雾掩去一半,观此而生凉意,顿觉山气袭人。画中主峰点线宕逸,疾涩有度。仔细看去,还有些王叔明笔意。固知大千游戏古人,化用自如,已臻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境界矣。

《林泉高致》中说“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但可行可望,不如可居可游。”这既是传统文人山水的创作理念,亦是山水画的灵魂。在大千这幅四尺整张的田园山水中,我们似能体验到这种渔樵耕读,坐卧行游之理想意境。

吴昌硕 朝日芙蕖 立轴 设色纸本 107×29cm 估价:RMB 800,000-1,200,000

题识:秋光红莫辨,朝日与芙蕖。吴昌硕,年七十八。

钤印:吴俊 破荷

说明:长尾甲旧藏并题盒。长尾甲(1864-1942),字子生。西泠印社早期社员。经友人介绍结实吴昌硕,十分钦佩缶翁之艺术才能,与之结为诗友。精通汉学,收藏甚富。他对自己收藏的中国书画多配制考究的木盒,并在木盒上署名题识。

吴昌硕红荷立轴,用笔豪逸恣肆,大块浓墨画出的荷叶郁勃生动,如擎巨轮。胭脂点染的荷花饱满明媚,红花墨叶,艳冶泼辣。

红与黑本来就是经典的色彩搭配,水墨画中红花墨叶的组合,更是绝配。再加之吴氏金石气弥漫的用笔,可谓尽美。吴氏之红荷,并无娇俏之态,甚至稍有风尘之姿;用美人来比喻,当属秦淮八艳之属;或似莫妮卡贝鲁奇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饰演的玛琳娜,浓妆艳抹而风华绝代。

此轴为吴昌硕友人长尾雨山旧藏,且有其题字,曰:“雨山长尾甲署检”。也算缶翁酬赠知己的佳作了,尤为难得。

陆俨少 山水 镜框 设色纸本 102×55cm 估价:RMB 800,000-1,500,000

题识:画应仁斋堃亨同志之属,即请正之,陆俨少。

钤印:陆印 俨少 穆如馆

说明:上款人“仁斋”即王仁斋(1914-1989)曾用名王寿昌,山东黄县人,革命战争时期曾任华东工商贸易总公司业务室主任。解放后,任上海粮食局局长,上海物资局副局长,上海工商局副局长等职。

黄胄 喂羊图镜片 设色纸本 125×58.5cm 估价:RMB 800,000-1,200,000

题识:汉芝同志参考。丙辰(1976年)初冬,黄胄画。

钤印:黄胄

说明:上款人为曹汉芝,曾任南京军区华东饭店政委,对书画收藏素有雅好,与李可染、黄胄、陆俨少、钱松岩、宋文治、陈大羽、林散之等书画名家相交甚笃。

张瑞图 行书袁昂《古今书评》八屏 立轴 水墨绫本

161×51cm(8)估价:RMB2,800,000-3,800,000

题识:白毫庵瑞图书

钤印:白毫庵主 张长公 瑞图之印 无画氏二水果亭书画禅 审易轩 果亭 左柱国少师大学士章

张瑞图:善书是负担,更是慰藉 陈灿峰

中国文人历来是最为纠结的一个群体:读书然后致仕,致仕而后又想读书,在为国家前途操碎心的同时,心中那团文艺小清新的火也从未熄灭。吟诗作对,写写画画,是中国传统读书人之所以成为文人而非职业政客的关键所在,也常常是他们惹祸的源头。古代文人因言获罪者数不胜数,因艺术而获罪者亦不乏其人,但因书法写得太好而赔上自己的政治生涯并背上一世骂名,恐怕打着百八十盏探照灯都找不到几个这样悲催的角色。

晚明闽南晋江的张瑞图,就是那万里挑一的倒霉人物。

张瑞图(1570-1641)生于隆庆四年,书上说他“幼负奇气,聪颖过人”,万历三十一年(1603)34岁中举,三十五年(1607)38岁殿试中摘得探花,天启六年(1626)升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正式进入权力的核心。然而不幸的是,此时正是魏忠贤大权独揽、到处为自己建立生祠之时。过了一年,朱由检上台,魏忠贤畏罪自缢身亡。在这场著名的政治风暴中,张瑞图差点就能全身而退,崇祯元年(1628)担任全国会试总裁官期间,通过十几次诚恳的申请,终于让皇帝恩准他辞职归乡了。

不过,还没等他在闽南老家舒舒服服地泡上一年茶,噩梦就开始了。崇祯二年(1629),皇帝召集大学士韩爌等人处理魏忠贤案,在韩爌等人两次列出的处理名单中,都没有张瑞图;这让皇帝十分不悦,因为他在此前检查从魏忠贤家抄来的臧物时,显然看见过张瑞图写的金字贺屏。皇帝问为何不见张瑞图的名字,阁臣们答查“无实状”,于是皇帝直接来了那么一句:

瑞图以善书为珰所爱,宗道题崔呈秀父卹典,称“在天之灵”,可恶如此!

就是这句话,让张瑞图被依旨列入了《钦定逆案》,以“逆词坊额碑文,人言多彼缮写,已达天听,岂是风闻”的罪名判处徒刑三年,最后缴纳了一大笔钱免于刑法,削职为民。从此,他的一世英名无端化为一世污名,只是,以“善书”获罪,实在超出他的理解力之外,难道书法写得好也有错吗?

张瑞图之善书,世所公认。晚明书法四家,邢、张、米、董,他居其一,是风格最为独特、最有创造性的一位,成就与稍晚的黄道周、王铎、倪元路、傅山相比,同样丝毫不逊色。其实早在中举之后、案发之前,他在书法方面的大名就让他苦不堪言了。

话说明代官员的薪水,号称史上最微薄。为了创收,为了应付日益高涨的物价,更为了承担起一帮亲戚朋友的寄望,张瑞图不得不通过大量书写作品的方式来应付这一切。这种情况在天启年间达到了高峰,在他即将离乡入阁的那天,从泉州老家追出来的亲友们实在是依依不舍,一路尾随到船上,硬是逼着他写了一天的字,直到将近凌晨三点才放他的船开走。对于张瑞图天启年间那种迅疾、斩截的书写方式,很多人并十分理解为何他会形成这种迥异于时代、迥异于前人的风格,除了说明他超乎常人的创造力外,如果说是为了应酬时书写的便利,似乎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

到了崇祯时期,已经失去地位和名声的张瑞图回到老家晋江村里,没了应酬的生活虽然更加清苦,倒反而可以舒舒服服地写字了。此时作书,作品多以行楷为主,笔画坚实到位,用笔精致细腻,圆转多于方折,结体亦十分舒朗,呈现出一种平和蕴藉的风格。哪怕偶作行草,用的也是一种接近行楷书的笔法。与天启年间的作品相比,这是一种更能代表张瑞图个人内心追求和性情的风格,他在天启五年时曾说过:

孙过庭论草,以使转为形质,点画为情性,此草书三昧也!旭、素一派流传,此意遂绝。余于草书,亦少知使转而已,情性终不近也。

可知天启年间以大量方折使转为基调的书风固然是他天才的创造,然而还尚未达到他理想中书法应该有的样子,而那缺少的部分正是“情性”,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律动。在村居的岁月中,形骸是放浪不起来了,但无聊是真实不虚的,他有的是时间来慢慢体会。

行书录袁昂《古今书评》八条屏便是这一时期的作品,此由落款处“白毫庵”三字可以确认。白毫庵在张瑞图老家边上,是他年幼时读书的地方,天启中休假在家期间还曾请旨修复过;到了晚年,白毫庵依然是他精神的憩息之所,平日无事,常常到庵中与僧人闲聊谈佛。因此,“白毫庵”作为一个符号,正式出现在他此后的落款和印鉴中。

在这件颇具规模的作品中,除了第四和第六屏两三个地方连笔外,全篇六百多字从头到尾字字独立,书体以行楷为主,虽偶尔夹杂草书,一笔一划依然从容不迫,交代得异常清晰;转折也都圆润柔和,与天启时期的激昂痛快完全不同,流露的是一种带有闲适趣味的冲淡气息。其内容为品评历代书家,然通篇运笔节奏舒缓,几乎看不见情绪的波澜,似乎张瑞图在书写的时候根本就不关注内容,而只是书写;如果不是看见落款和印章,你几乎以为他会就这么一直写下去。如果对照崇祯初期的作品,可以发现那时的风格虽然已经开始转变,但笔法上依然保留不少天启时期的特征,直入、方折和连带时有出现;而在这件八条屏的作品中,这些特征几乎消失不见,由此可以推论,这是一件张瑞图崇祯晚期的作品,也就是他晚年的作品。“字如其人”虽然是一句陈词滥调,但这样的书风显然与他被削职后的心态息息相关;到了晚年,心无所求,亦无挂碍,一笔一画,安详庄重,都是生命的记录。

此时,书法于他已不再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负担,而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慰藉了。